天下居然有举着自己名字的牌子接别人的!我发现这家伙要不是特幽默,就是他妈的十足的豆腐渣脑子。
我郑重其事地祝他好运,然后走开到外面卖了瓶可乐。过了一会儿再进来,看见这个眼镜傍着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北方妞远远走了,那北方妞满脸青春痘,一张脸跟刚出蒸笼的包子似的,饱满得不行。要是我接的这姑娘也长成这副德性,我他妈立马走人。让老疤骂娘去吧。
车站旁边有帮写木牌的,我上前要老板帮我弄一个,老板问我写什么,我说花妖,但马上否定,说花药。老板问我究竟是花妖还是花药,我又说是花谣,老板完全被我弄糊涂了。我一想,我他妈这副模样已经够傻不拉叽了,再举着块傻不拉叽的木牌,我自己也得把自己当精神病,反正他妈的接着接不着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说声不要了,继续到车站去打望。
车站的广播里,播音员嗲声嗲气地报告又有一班什么列车到达,我想,这班列车再没有,我就上老唐那儿玩儿去,他昨晚答应介绍我一妞,我先得去验明正身。一会儿,出站口一大帮人跟逃难似的鱼贯而出。车站大楼上的超大显示屏“当当”地响了几下,报时。我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上面的日期是2002年12月25日,一时间,我怀疑我是身处火星还是月球,这帮哥们的时间整整比地球快了九个月,时间显示坏了也他妈没人管。
我看着出站口,已经没什么人,看来我的妞不在这趟车上,就算在这趟车上,我他妈这副模样,人家知道是谁呀!得了,哥们,闪吧!我转身,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赶紧像个武林高手那样稳住身形,勉强在离她二十公分的地方站住。
眼前是一个清纯美丽的姑娘,她的一双眼睛看着我,简直他妈的深情款款。我看了看我身后,没有别人。既然她这么看着我,我没理由示弱,我也看着她,这是一张向日葵的脸,按我在一副广告文案上的醋溜说法,有着阳光一样的笑容。这张脸衬托在一肩柔顺的长发中间,十分温暖。她的眸子像山泉一样清澈,却让人看不到底,吸引了我的探究。她站在那里看着我,像是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我被她的目光粘住,慢慢地觉得眼前这张脸熟悉而亲切,仿佛我事前就知道等待的将是这么个姑娘,而不是别人。
我们俩就这样站在车站,既不向前迈进,也不曾离开,对视着。人群在我们身边穿梭,然而我们不为所动。我们无所谓身处何处,通过对方的眼神,在彼此体内陷落……
2002年12月25日 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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