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对得起公主救命之恩?”傅砚之与卫瑜望着同一个方向,仍旧苍白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卫兄再不过去就赶不上了。”
不跟在太子身边寸步不离的,还叫什么太子伴读?
当两人赶到靶场时,正看到公主弯弓射箭的一幕。
被漆成朱红色的小箭快若流星,“哚”得一声正中三十步外的靶心。负责靶场的侍卫取下草靶,双手高举快马飞奔至明德帝身前验看。
“恭喜圣上,公主中了!”
含笑了捋须的明德帝道了声“赏”,被病痛磋磨了许久的身体似乎也轻快了许多。向女儿挥手示意过后的明德帝吩咐道:“赵德水,你过大宛进贡的白玉狮子骢赐她。记得告诉公主,那匹狮子骢可是太子求了许久朕都没有应的。”
薛云图自然是喜不自胜,她看了眼已经抵达的傅砚之与卫瑜,到底收了弓箭。她笑望着赵德水道:“到底父皇是要看你们的本事,我可不敢抢了风头。赵公公,你去回了父皇,让他把狮子骢给我留下。”说罢挑衅般瞥了一眼在身边摇头苦笑的兄长,满是调侃,“皇兄莫不是舍不得了?”
“怎会。”薛密强笑了一声。好生许诺了许多才让薛云图乖乖退避一旁。
任是谁也排不到太子前头的,哪怕今日考教主角的傅砚之也得跟在太子身后出场表现。
薛密才端起弓,只因不小心看到了傅砚之胯下那匹小马,思绪一瞬间就跑偏了。他哪里是舍不得一匹马,不过是怕初学骑马的妹妹骤得了狮子骢这样的好马掌控不住。若让公主坠马,那可是谁都担不起的责任。
父皇也太随性了些。
被自己大逆不道惊了一跳的太子手上一松,箭矢飞射而出,快若流星一般斜扎在了草靶旁的地上。
这样脱靶的情况,十年中都没有发生过了。
任是谁也不能表现的超过太子太多的,跟在太子身后的傅砚之与卫瑜张口结舌的看着地上那只箭,太子从未有过的失手使得两人心中都是空白一片。
卫瑜呆了呆,先一步笑道:“傅兄是今日的角儿,不若压阵吧。”
他毕竟跟在太子身边久了,比初来窄到的傅砚之要老道许多,便是尺度的把控也能好上一些,为傅砚之做个例子也不至于让他第一次面圣就不好看。
倒是一片好心。就算对卫瑜没有丝毫好感,此时傅砚之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性子上佳。果真如京中传言一般极是良善。
只不过傅砚之并不想领他的人情。他踢踢马腹上前一步道:“多谢卫兄了。”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傅砚之拉弓引射的动作极配上他那张冷漠俊俏的脸庞极是标准好看。他毫不犹豫得松开了勾弦的右手,尾羽划过拇指上的戒子,就像是情人的骚弄一般。
正中红心!已经做好“傅砚之不会弓马”这个心理铺垫的薛云图,完全没料到这个结果。她几乎惊跳起来。
那箭靶仍是方才太子所射的距离,傅砚之手上的弓却比太子的要轻上许多。薛云图的视线转向了傅砚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傅砚之绝不会这么愚蠢的直打皇兄的脸面。
她只等着他的后招。
果真不过须臾之间,那支本稳稳扎在靶心的箭矢像是受不住力一般坠落在地,直愣愣地躺在靶子下方。
薛云图一眼就能看出,傅砚之明显紧绷着的情绪放松了下来。
的确有勇有谋,只凭这一箭他不论在父皇还是皇兄的心中都会留下一个极佳的印象。薛云图几乎笑出声来。她已无心去看卫瑜将射的第三箭了。
弓矢飞跃而出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哚”得一声,箭尖扎在了红心边上。远看像是射的偏了,待侍卫拿近了才能看出是擦着红心的。
“这算中,还是不中呢?”薛云图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弓箭。
“自然是中了。”薛密强笑一声,挥手让侍卫拿着靶子去报信。他看着妹妹脸上笑意与有些发颤而不自觉的右手,在心中叹了口气,“只不过不能让你这么轻松就赢了。”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卫瑜,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怀瑾,你去执靶。”
这般由人执靶的把戏薛云图在前世也是玩过的,自然明白其中百发百中的奥妙。当时的执靶人也是卫瑜、已成了驸马爷的卫瑜。
“公主连中!”在侍卫的报喜声中,卫瑜应了一声是。
看着少年策马而去的背影,薛云图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们两人,如何就到了这般地步了呢?
恨不与其死的地步。
“皇兄。”薛云图低唤了一声,带着些隐藏在深处的的冷意,“你不怕我将怀瑾射死了么?”
卫瑜已稳稳举起了草靶。
薛密回头看向明显有些神思不属的妹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若真射死了,哥哥便做主再给你换个驸马。”
薛云图怔怔点了点头。她举起弓,眯着一只眼瞄准目标,箭尖几次轻微的偏动,不过毫厘之差的距离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发现。
不过是初学者在压力太大的情况下的偶然失手,这个机会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杀,还是不杀?
薛云图的眼前一时晃过满身大雪携着□□而来的卫瑜,一时又想起卫家文臣之首的身份。
杀,还是不杀!
她心中一忽恨意滔天,一忽又被身为公主的责任感压抑下来。
人活一世,就有逃不开的担子,让你不能随心所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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