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这帮人……唉,就没一个干净的,你上东配殿瞧瞧,我这么日日不停地梳理此事,折子还是堆成个山,看都看不完。”
“……”孟君溪一时卡壳,没想到怎么接话——他总不能说我帮您分担分担,替您看看折子去吧?
但皇帝好似没注意,话锋一转,直接将这话题绕了过去,夸赞说:“你弟弟近来办得倒不错,朕把西厂给他,他理清楚了不少事。”
前阵子还在嘲笑十一弟当了“西厂督公”的孟君溪只能堆笑:“是,十一弟近来十分勤勉,说定不辜负皇兄的厚望。”
皇帝又道:“你六哥近来也很用功,朕以为他刚接手锦衣卫得适应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打理地井井有条。”
孟君溪:“……”
他再怎么不走心,也能听出来皇兄这是想刺激他讨个差事。
他战战兢兢地抬眸扫了一眼,皇兄果然挂着一副“你也帮大哥干点啥呗?”的阴险笑容。
孟君溪如鲠在喉,吞了口口水:“皇兄,臣弟……”
皇帝:“哎,朕就知道你肯定也不甘这么闲着。”
孟君溪:“???”
而后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踱步到他跟前,慢待期许的一拍他肩头:“你和老十一是亲兄弟,让你比他低了你觉得脸上无光,朕知道,肯定让你把这面子挣回来。”
孟君溪:“谢、谢谢皇兄……?”
皇帝眯眼:“东厂乱成一团,朕也不敢随便挑人接这个摊子,就交给你吧。”
孟君溪:“???”皇兄您说啥???
前阵子他刚嘲笑完十一弟是西厂督公,今儿自己就成了东厂督公?魏玉林的继任……?!
可孟君溪也不能抗旨啊,他还得客客气气地把这差事应下、恭恭敬敬地从乾清宫退出来,退出殿门叫阳光一照,他眼前一晃差点厥过去。
“哎……爷!”随来的宦官赶紧扶住他。
孟君溪一咬牙说没事,望望天色一脸悲戚:皇兄您怎么突然爱拿兄弟们寻开心了呢?
殿中,皇帝将七弟的悲愤反应尽收眼底,他兀自闷头笑了一会儿,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他想把兄弟们都用起来。无所谓从前的历任皇帝都不许兄弟、皇子掌实权有怎样的道理。
兄弟或许会篡权,但即便他们篡权,也比让魏玉林那样的奸宦当道好吧?
目前为止,他的做法看起来还是对的。兄弟们还很齐心,而且也各有各的本事。
——抛开对掌权的利弊考量不提,他近些日子观察下来,还真有点为弟弟们委屈。
他们也都是读过很多书的,却一直只能安于享乐。其实,若让他们有机会施展拳脚,未必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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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逸亲王府供孩子们读书的小书房里,范先生刚给大大小小一众孩子分别安排完功课,阿祚阿祐抱着书就要往外跑。
“你们俩站住!”和婧拍桌子吼住他们,“跟先生见礼了吗!”
兄弟俩这才不太情愿地蹭回来,像模像样地朝范先生一揖,然后去磨姐姐:“姐姐你快点嘛,我们一起过去。”
“别这么急,能待好一会儿呢。”和婧摸摸两个弟弟的头,将他们的书拿过来,连同自己的一起交给凝脂,让她送回正院,然后才跟他们一道往外走。
阿礼和阿祺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眼看着他们已至月门处,阿礼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拽住姐姐:“姐姐,你们……”
“嗯?怎么了?”和婧含笑看向他,阿礼滞了滞:“昨天你们见到父王了啊?”
和婧一怔,即道:“哦,是。昨天母妃带我们去陪了父王一会儿,晚上又一起用了膳,怎么啦?”
“没事……”阿礼扁了扁嘴,又问,“那你们现在……也是要去父王那儿?”
“是啊。”和婧说,“母妃让人直接将午膳传去父王的书房了,说让我们直接过去吃。”说到这儿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拉住阿礼的手又道,“父王这阵子忙,你是不是也有日子没见过他了?那咱一起过去吧,叫上兰婧和阿祺,再添几个菜就好啦!”
阿礼的眼中顿时一亮,望了和婧一会儿,却又黯淡下去。
他最终拒绝道:“不了吧……最近功课多,我要赶紧回去读书。”
和婧就说:“那也行,那等你读完书再过来就是。父王说我们若想他便随时过来,不要紧的。”
“今天可能……不怎么有空。”阿礼的神色有些挣扎,想了想,他塞了一页自己写的字给和婧,“你让父王帮我看看字吧!就这样,我先回东院了!”
他说着提步便跑,和婧跟尚在屋里的兰婧阿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跑得没影了,连跟着他的宦官都没来得及追。
阿礼一口气跑到前宅后宅间相隔的后罩楼才停下,他扶着砖墙喘了几口气,觉得眼睛糊得慌,抬手一抹,才发现抹了一手背的眼泪。
是的,他不高兴!
就像姐姐说的,他也已经很久没见过父王了。但是,母妃跟他说,他不能表现出想父王,因为他是男孩子,他一定要坚强,这样才能让父王把他当个男人看。
可是……阿祚阿祐也是男孩子,他们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找父王玩去了!
阿礼不高兴,但他知道跟母妃理论这些没用。
母妃肯定会跟他说,他比阿祚阿祐都大,他是哥哥、是府中长子云云……
阿礼觉得这极不公平,又使劲跟自己说母妃这是为了他好。再者,他想了想,兰婧都没闹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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