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话使他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吓人?怎么吓人了?”
“我都说了让你自己去看一下。”春美只说了这些就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昭夫去看了父亲的情况,终于明白了妹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章一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体瘦弱之极的他不仅目光空d,见到了昭夫还要逃跑。
“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逃?”昭夫抓着父亲那布满皱纹的纤细胳膊问道。
章一郎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叫声,试图蒋手臂挣脱出来。
“他不认得你了,看来是把你当作一个陌生的大叔了。”后来政惠如此解释道。
“妈呢?他还认识吗?”
“有时认识,有时不认识,有时还会把我当作他妈……前不久还把春美当成自己的老婆了。”
他们谈论着这些的时候,章一郎则坐在走廊上愣愣地抬头望着天,看来完全没在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昭夫发现他的手指是红s的,当问起原因时,得到了政惠如下的回答。
“他在玩化妆游戏。”
“化妆游戏?”
“好像是在玩我的化妆品,那手指是他在玩口红时弄的,就像小孩子一样。”
听政惠说,章一郎时而退化成儿童的样子,时而又突然恢复正常。确切地说应该是记忆力低下,他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会忘记。
昭夫根本无法想象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情景,他只知道政惠所吃的苦绝不寻常。
“这不是一句辛苦就能说清楚的。”和春美二人单独见面时,对方声s严厉地说道。“上次我去看他们,爸正在闹呢,在对妈发脾气。房间里弄得一塌糊涂,壁橱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散落得到处都是。爸说他珍藏的那台钟不见了,说肯定是妈偷的,在怪她呢。”
“钟?”
“很久之前就坏了,是爸自己扔掉的。可是跟他这么说他也不听,还说没那台钟他就不能出门了。”
“出门?”
“说是要去学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在那种情况下是不能跟他对着g的。我们说会帮他找钟他才总算平静了下来,还得安慰他说学校可以明天再去。”
昭夫陷入了沉默,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的事。
话题逐渐延伸到了今后的打算,春美和她公婆住在一起,不过她仍然表示会尽可能地给政惠帮忙。
“一直把责任推在你身上也不是个办法。”
“可是,哥你那边肯定不行吧?”
春美这是在暗示要八重子帮忙是指望不了的,昭夫无言以对。
事实上,在把章一郎的情况描述给八重子听后,对方的反应是冷淡的。她只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表示了对婆婆的同情。昭夫实在没有勇气对这样的妻子提出帮忙的请求。
之后不久,昭夫再次前往父母家探望时,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异臭。当他以为是厕所出了问题并走近屋内后,发现政惠正在为章一郎擦手,后者则怯生生地四下张望着,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在询问了母亲后,他得知事情原来是起因于章一郎从纸n裤中取出自己的排泄物来玩耍。政惠在叙述这一切时却是如此地平静,她的表情仿佛在说她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了。
母亲的憔悴是显而易见的,往r饱满的面颊开始下垂、皱纹加深、眼圈发黑。
昭夫提议送父亲去养老院,还说费用可以由他来负担,可是同坐的春美却被逗乐了。
“哥,看来你还没弄明白啊。这办法我们早就想过了,也去咨询过护理从业人员,不过碰了一鼻子灰。没有一家机构愿意接收爸。所以妈才不得不照顾爸到现在。”
“他们为什么不收?”
“因为爸精力太旺盛了,就像是个顽皮的小孩子。不仅会大吵大嚷,还会窜东窜西地乱发飙。要真像小孩子一样能睡个安稳觉也就罢了,他还时常会在半夜里起来闹。如果要接收这样的人,就得安排一个员工24小时照顾他,而且还会影响到别的老人,所以养老院当然会拒绝了。”
“可是那还要养老院g吗?”
“你问我有什么用啊,总之我们现在也在找愿意接收他的养老院,毕竟连半r制的也不肯收。”
“半r制?”
春美以一种惊讶于昭夫连这也不知道的眼神望向他。
“就是只在白天负责照顾老人的护理机构。他们的员工正准备替爸洗澡时爸却发起狂来,把其他老人的椅子也给碰倒了,还好那个人没受伤。”
昭夫对如此严峻的局面感到一阵烦闷。
“目前倒也有地方可以送他去,不过那是医院,而且还是精神科。”
“精神科?”
“哥你大概不知道吧,现在一星期要带爸去两次。可能是医生开的药见了效,他发狂的次数突然减少了。那家医院似乎愿意接收他。”
这些昭夫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使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并没被当作是可以依靠的对象。
“那让他住进那所医院怎么样?钱就由我来……”
可春美立即摇了摇头。
“短期住院还可以,长期就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无法在家照顾的病人才能在那边长期住院,而爸这种情况,还能在家照顾,况且现在确实也是由妈在照料他。当然我也准备找找其他医院看。”
“算了吧,”政惠说道,“到处遭人拒绝,我也已经累了。你爸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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