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马甲递给他了,他接过衣服,再给老头儿穿上,心想着还过完年再说,听大夫说,老爷子心脏现在的状况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哪会儿说爆就爆,留着在家过年,一家人都不安生。
他把棉马甲也给步老爷子穿好,轻笑道:“得了老头儿,天天吹你年轻的时候裤裆里头跑子弹,在地雷区里边儿也敢狂奔,我看你就是吹牛,连个手术都不敢做。”
姚素娟听到老四这话,担心他气着老爷子,老爷子心脏正不好呢,但一看步老爷子的表情,似乎也没特别生气,反应也不大,只是扭过头冷冷哼了一声。
“这手术做不做由不得你了,别人不敢招你,我可不怕,走着。”步霄说完,把老爷子的衣服也都穿好了,直接上手,一把将老爷子从床上抱起来。
他这一系列动作有点大,大家都惊住了,反应过来时,步静生赶紧跑到老四身边开路,怕磕碰着老爷子,老二老三已经下楼取车去了,鱼薇在步霄边上又是帮忙拿毛毯,又是拿水壶的,一家人都忙活着送老爷子去医院。
这天,步老爷子就这样被步霄土匪强盗似的,抱下了楼,直接塞进车里,送去了医院,还是步霄这个办法效率高,当天就做了一系列检查,接着进行了专家会诊,老爷子被推进病房做了术前准备,就上了手术台。
手术室门外,全家人都到齐了,气氛还是很紧张的,步霄跟步徽隔一会儿手里的佛珠都转了千八百遍,嘴里还念着经,倒是姚素娟像是全家的镇定剂,跟步军业念叨着:“咱们家以后四世同堂是铁定的,老爷子一定没事儿。”
鱼薇作为家庭成员之一,跟着大家一起经历这些事,她为老爷子担心是一方面,她也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自己是很久没体会到家的滋味了,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庭,接着母亲病逝,周家像个大铁笼子,把她锁在一个沉闷压抑的囚牢里,那肯定算不上是“家”。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再次想起自己跟着徐幼莹生活的那几年,想想自己经历的种种,好像还真的挺让人同情的,但那种感觉已经恍如隔世了,没人会再插手她的生活,没人有权利、有资格再让她受苦,鱼薇头一次体会到,坐在这个位置,身边还有人陪,有人互相支撑、扶持,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抬头看见步霄跟侄子站在玻璃门外,肩并肩,正在抽烟望着医院楼下,在交谈着什么,他像是感应到自己在看他,忽然转过身,背靠住身后的栏杆,目光恰好碰上她的,步霄对着她一点一点慢慢露出笑容,她心里那种感觉,在看见他耀眼的笑容时,更加真切了。
从今往后,她有家了,他的家就是自己的家……步霄对她的意义又多了一重,以前他是避风的地方,是有求必应的援救她的一双手,后来变成她生命里最美好的渴求,再慢慢地变成了爱人,在这一刻,又成了家人,今后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他会赋予她更多的意义。
步老爷子的手术很顺利,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后,因为年纪太大,被送进了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监护了两天,回到普通病房后,算是度过了最危险的观察期,开始了漫长的恢复期。
g市这年的百年寒冬终于走到了尽头,老爷子大病一场,手术之后,身体跟着来年的春天一起,渐渐重新焕发起生命力,大地回春的时候,他也完全康复,被接回了家,除了腿脚还是跟从前一样,没那么利索,但已经抛弃轮椅,下了地,开始拄着拐棍一点点完成了复健,能小小地迈步,自己走动了。
回到家里时,院子里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那满园春/色掩映着老爷子二楼的窗户,他心情很好,还开始抱着龙龙、逗小孙子玩,兴许是跟孩子一起久了,像是一次奇迹一般,老爷子的头发甚至都比以前黑了。
姚素娟开玩笑说老爷子是返老还童,结果还真是被她说中了,老爷子从医院回来后,性情大改,没之前那么暴躁,也不喜欢发脾气,整天乐呵呵的,还喜欢哼小曲儿。
步霄看见老头儿喜滋滋的,小日子过得挺开心,专门去给老爷子寻摸了些玩物,又是八哥儿又是蛐蛐,还把后院的池塘扩建了,养了几百条锦鲤,搭了个小石桥。
步霄心里想着讨好老父亲,当然也没少花心思想着自己的小女朋友,他回来以后,再次接手无宝斋的时候才听黄叔说,他离开期间,鱼薇以“老板娘”的身份帮自己谈了一次生意,人家特别爽快的当天就在店里的s机上刷了百十来万。
他听着觉得特别有意思,去问鱼薇的时候,她倒是挺谦虚的,说基本上都是老黄谈的,她就是坐边儿上点了个头,步霄听着乐得不行,她头轻轻一点,就挣了百十来万,谁信?
老爷子出院之后,他就发现这小家伙偷摸摸地在干嘛了,整天用手机瞅着大盘研究,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也看不出来她是赚了还是赔了,一问才知道,她已经小有积蓄。
酒吧那份工她是真的不去了,步霄走之前给她留了张信用卡的,她一分钱也没用自己的,无宝斋保险柜里给她留的现金、金条一点没动,最近去了她家里几次,步霄撞见她抱着个大保温箱,倒腾着她的冷泡茶,才知道她是想开店。
“鱼总,需不需要投资?”步霄这天在鱼薇家里吃完饭,看着她摆了一地的玻璃瓶子,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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