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这一跪吗?”沈贵妃挑眉道。“没有。”静昭容几乎是咬牙答道。“素秋,你行个礼给静昭容看看。”沈贵妃目光如电的看着静昭容。“是,奴婢给静昭容请安。”素秋朝静昭容跪下磕头行礼,十分的规矩。“看清楚了吗?静昭容。”沈贵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静昭容双手紧握成拳,怒瞪着漫不经心的沈贵妃,要她委曲求全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居然要她向这个昔日的婢妾磕头,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跪在下头的宫女施红看不下去,已经陪笑道:“请贵妃娘娘恕罪,宫里的规矩,除了朝见太后、皇后之外,其余嫔妃之间只需要位份底的向高位的主子屈膝行礼即可。”最后一句话说得云淡风清,沈贵妃却觉得格外刺耳,不由大怒:“少口口声声拿宫规来压本宫。一个乱臣贼子的余孽,容她活到今日就是皇上格外的恩典,再不安守本份,拉下去一顿打杀,叫她去陪薛家那群孤鬼才叫便宜。”听她辱及薛氏,静昭容眸中寒光一闪,音调声量也不大,吐字却清清楚楚,正好让殿中的上下人等全都听见,漫不经心般道出三个字:“你不敢。”沈贵妃气得浑身发颤:“我不敢?竟敢说我不敢?难道我还治不了你这贱人?”回头命随侍的太监:“去传杖!将这贱人拖下去用心打,给我打得教她认得尊卑。”随侍的素秋听说要传仗,急急暗中轻拽沈贵妃的衣袖,沈贵妃一句话脱口而出,施红却磕了一个头,神色恭谨如故:“请贵妃娘娘三思,我家主子虽然位份低微,可是好歹也是得了金册的正经主子,不同别个宫女。”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如火上浇油。沈贵妃心一横,指着施红发狠道:“给我传杖!连这个贱婢一块儿打!”沈贵妃喝令太监们上来拖了两人,另有人立时去取刑杖。静昭容亦不挣扎反抗,任由人扯拽了自己去。沈贵妃转念一想,叫道:“慢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就在这里打。”宫中所用的廷杖和外廷所用并不相同,长不过一丈二,粗亦不过七分,却是枣木所制,着r不溃,一杖下去极易伤及筋骨。施红跪着道:“贵妃娘娘素来菩萨样的心肠,只教训奴婢就是了。”沈贵妃笑了一声,说:“好个忠心的丫头,你且放心,你们两个,一个也少不了。”她存心想令静昭容惊惧求饶,指了指施红,说:“先打这丫头,给我着实打。”廷杖分为两种,所谓的“用心打”或者还有活路,所谓的“着实打”就是打死算完。行刑的太监们动作最是麻利,立刻将施红按倒在地,拿麻核桃塞住了嘴,高高举起了廷杖,十成用力“笃”一声闷响重重击下,施红痛得满头大汗,呜呜哀哭,静昭容被押在一侧,竟是面如槁木,只是直楞楞的看着被打的施红,口唇微动似乎念叨着什么,顺着风仔细一听,居然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只听监刑的太监唱着计数:“一杖……两杖……三杖……”方数到第五杖,施红已经痛得昏阙过去,再无声息。沈贵妃见静昭容脸上波澜不兴,暗自咤异,犹以为她被吓傻了。将脸一扬,太监们便上前来按倒了静昭容,待要将麻核桃塞入她口中,她本能样将脸一侧,满脸厌憎之色。沈贵妃心里这才觉得痛快了些,微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怕。”静昭容并不言语,目光轻慢傲然,径直望向她的身后,似乎飘向远处。沈贵妃勃然大怒,“来呀!”“慢着!”一直不言语的妩修容卢紫萱款步向前,轻盈一福:“贵妃娘娘请听臣妾一言!”“你说”沈贵妃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已经舞起廷杖的太监退了下去,候在一边。“娘娘,今日要是打死了这个贱人,虽然影响不了娘娘的地位,但是毕竟不好,而且也太便宜这个贱人了!”卢紫萱俏指指着身边的静昭容。“如此,你说该怎么做?”沈贵妃似乎觉得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依臣妾看,今日羞辱得也够了,咱们先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乐子,将来再拿她取乐,当个活宝不是更好?”卢紫萱莞尔一笑,明明柔媚之极却让人生生打了个冷颤。“妙啊!”沈贵妃拊掌大笑,“要不是妹妹提醒,姐姐查点就让这个贱人来了个痛快了。你说得对,本宫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哈哈哈哈……”沈贵妃笑着扶着素秋的手肘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路过静昭容身边时,抛下一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静昭容身子一软,面如死灰的瘫了下去。
“主子,那个妩修容奴婢瞧着年岁不大,长得也温柔动人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狠毒?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怎么……”小螺不禁抚了抚双肩,打了个哆嗦。我双眸微眯,突然微蕴笑意:“傻丫头,她是在救静昭容!”“可是,可是这静昭容就算逃过此劫,以后的日子也很难过,何必……”小螺怔忪着,“你没有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吗?只要活着一天,就还有希望。”我自拣了拂过桥栏的桂花垂枝,折手把玩,随手揉搓了嫩叶落入水中,引得红鱼喁喁,不过,本宫也不会放过她!君绾,你好生看着吧!
殿中错金大鼎里焚着苏合香,淡白轻烟如缕,一丝丝散入殿宇深处。我午睡过后,仅着品月缎的袍子,小螺慢慢搀了我在妆台前坐下,含笑道:“奴婢替主子梳一梳头吧。”我并不答话,小螺拿了犀角梳子,慢慢替我梳着一头青丝。小螺替我松松挽了个髻,从首饰盒里挑了枝翡翠步摇,长长的细密璎珞在指尖铮瑢作响,方在鬓前比了一比,我已经摇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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