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落落的心又有些软,轻声安慰道,“老太太那边本也是有打算的,待孝期满了,就张罗二叔的事。你别急。”
承泽这才惊觉失言!“你,你是听差了意思了!听差了意思了!!”
他忽然喊出了声,吓了她一跳,不觉就往后退。
看她离远,他的心立时急出一股火,却又不敢造次拉她,只得紧着道,“怪我,怪我,我说错话了!是我说错话了!”
“二叔,你……”静香的心惊得怦怦跳,“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看她蹙了眉,眼中也越疏离戒备,承泽再顾不得什么精心布置与考量,只觉得此刻不解释清楚,他再不得安心!可,可这怎么说?怎么说?!!
看他急得满面通红,却再说不出一个字,静香心懊悔,怎么就好好戳了人家的心事,弄得他此刻羞恼不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遂赶紧开口为他解围,“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姨娘。”
“等等!!”他一步上前拦了她的去路,“我,我有话跟你说!”
“二叔,刚是我多嘴了,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能不往心里去?!”承泽大声恨道,“你错会我的话!”
“我……”静香更觉尴尬,“我没想……”
“你不许再说!一个字都不许!听我……”
“小姐!”
“荷叶儿!”
听到门外进来人的声音,静香如同大赦,正想趁机躲开,却被眼前的人拦得严严的,那气势竟是震慑得她连绕都不敢。
荷叶儿进来只看到承泽的背影,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吃惊道,“二爷,您怎么在?”
承泽没应,也没有回身,荷叶儿不觉有恙,只自顾自往静香身边去,“小姐,姨奶奶叫你也往寂善大师那儿说话儿去呢。”
“哦,好。”静香应着,试探性地轻声问,“二叔,那我……”
“荷叶儿,”
“二爷,”
“出去!”
“嗯?”荷叶儿一愣,抬头看,天哪!这,这二爷的脸色怎么这么吓人?再看自家小姐,这才发觉她竟是被拦了去路,顿时心疼更心恼!这家人,这家人怎么都跟那死鬼姑爷一样总要欺负小姐!遂也不顾什么二爷几爷的了,冲过去拉了静香的手臂,“这是怎么了??小姐,小姐!!”
看荷叶儿别了劲,不待承泽再咬牙说什么狠话,静香赶紧开口,“你,你先出去,跟姨奶奶说,我这就来。”
“小姐!你别怕!”荷叶儿不听,只管用力拖静香,“咱们走!咱们走!”
“荷叶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小姐!”
“去啊!”
半天不听那欺负人的人吭声,倒是这被欺负的上了火,荷叶儿也是摸不清了,“小姐!你……”
“快去!”
“……哦。”
荷叶儿终于百般无奈、磨磨蹭蹭地离去,佛堂的门又合拢……
看她没强挣了走,又为他撵了荷叶儿,承泽的心这才顺了顺气,可也觉得连个陪嫁的小丫头都敢恨他,顶他,可见他二人之间真是该说说清楚,该从头说清楚……
“你,你错会我的话了。我说的心事根本不关丹彤的事。”
今日他突然来,又突然一通急恼,都是莫名,此刻虽则他的语声缓了下来,可静香心里却已是放了要想明白的念头,只打定主意顺着他敷衍,遂轻声道,“……是我的不是。”
“嗯。”听她终是应下,承泽越觉自己刚才被误会得委屈,“往后听不明白就问清楚,别老自己认一个念头就胡想、胡犟。”
没来由被数落,静香面上虽不显,心里却也别扭,明明是你自己说漏了嘴,臊了,倒怪别人,往后才不问你什么心事……
看她安安分分站在身边,不躲,也不避,只乖乖地听着,承泽实在是窝心,眼里的嗔怪都溢成了疼爱,语声也更是柔,“之前的事,你怕是也有不知道、或是错会了意的,今儿我就都跟你说明白。”
“二叔请讲。”
“那天在灵前,我没拦着老太太,是事出突然,我还不明白,真的是不明白,可那时就看着疼,真的看着疼……”她微微低着头,眉心那颗红痣在白净如玉的小脸上那么显,想起那抹朱红的血,他疼得握紧了拳……
静香没吱声,那天究竟是怎样,她其实根本都不记得……恍恍惚惚,周身冰凉,眼前只有那张可怖的脸……
“后来,知道要让你闭关,我即刻就去了延寿斋。可老太太……心恸,认了死理儿……我没再辩,一是怕你将来不好在府里立足,二……二是以为……以为你们……是真好……”
人静,心凉,却止不住睫毛牵着痛细细地颤……
“闭关那天,闭关那天……”提起那一夜,承泽再也找不出什么话,只觉心恨不已,怎么就能狠心掰开她的手,丢了她去……那冰凉的手指至今都似心里的一根刺,一碰,就钻心地疼……
“不怪二叔。你也是但尽己责……”
“我……日日都遣人打听合宜园……后来,后来知道了原委,我才知道你害怕……当天夜里,当天夜里我就去了。”
“是么……”
“嗯。”
那失神摊在怀中的人儿,冰凉,苍白,他一次又一次在梦中见,每次醒来,心都苦,当时该抱着,该紧紧抱着才是……
“抄经,上山抄经也是我寻的借口,为的,就是能守着你,怕你有闪失……”
怕她有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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