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跳着扑过去,许锦以为它又要来咬了,赶紧俯身去拦。不过小白狗跑得快,在她曲腿时就钻到了她裙子底下,停在她两腿中间。许锦纳闷地往后退,小白狗也往后挪,不管许锦往哪边走它就是不肯出来,尾巴或脑袋时不时碰到许锦双腿。
许锦试着往外走,小白狗牢牢跟着她。跨过最外面比较高的门槛时,小白狗稍微耽误了会儿功夫,露出一截尾巴。
许锦觉得好玩,就这样往上房去了,走着走着心中有了猜测。待她跟江氏汇合后一起往外走,快要到大门口时,许锦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心里莫名发酸,蹲下去把小白狗提了出来。小白狗愣愣的,许锦提着它两只前爪,低头,用自己的鼻尖点点它黑黑的鼻头,柔声道:“乖,我跟娘去城里接爹爹,黄昏前肯定回来,你在家等着我啊,回来我就给你起个名字,以后咱们天天在一起。”
小白狗转转脑袋,忽的舔了她下巴。
许锦没躲,亲了亲它脑顶。
一人一狗亲昵了会儿,小白狗乖乖卧了下去,许锦最后摸摸它,快步出门了,都不敢回头看。她不知道小白狗为何如此依恋她,可许锦真的很庆幸很满足,也有丢下它的负罪感。
看着女儿飞快爬进马车,江氏很是感慨,叮嘱门房小心守着别让狗跑出去,门房自然连连应诺。
墙外很快传来马车辘辘声,小白狗抬起耳朵又耷拉下去,闭眼打盹,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等着主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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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许锦情绪有些低落。
江氏知道她担心什么,把人搂到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她背,声音柔柔的:“放心吧,就算那家人真的找上来,娘也会跟他们商量把狗买下来的,只要他们不是故意抬杠,花多少钱娘都舍得。”
许锦闷闷地问:“真的?要是很贵怎么办?”
江氏笑道:“多贵娘都给你买。”
“那要是爹爹不答应呢?”许锦坐了起来,眼里有了笑意。
江氏戳她脸:“你敢当你爹爹面说这话不?小没良心的,从小到大,除了星星月亮,你要什么你爹没依着你?还有,要是让你爹知道你因为一只狗就不想去接他了,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肯定觉得女儿白养了,不孝顺他!”
“娘,你别告诉爹爹……”许锦扯着母亲袖子撒娇。
江氏无奈地笑。明媚光线穿过窗帘落在她身上,黛眉清丽,双眸纯净,明明已经有了个即将过十岁生辰的女儿,肌肤却依然细腻如少女,仿佛岁月都舍不得在那张娇艳脸庞上留下痕迹。
许锦喜欢这样的母亲,娴静时像书中说的江南女子,持家时又有一股天生的英气。
她生的像母亲,脾气却不随母也不肖父。父亲温润似玉,跟母亲站在一块儿真正是一对璧人,彼此不说话也能在一个屋里呆半天,又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无话可说。她就不行了,喜欢这儿跑跑那儿逛逛,被母亲教训了不知多少次,幸亏父亲总肯惯着她。
“娘你跟我保证,这事不许告诉爹爹!”欣赏完母亲的美色,许锦继续磨。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还是青涩时候,却更加招人疼,恨不得护在怀里一辈子都不松手。
江氏唇角漾起浅笑,跟女儿腻歪了会儿,叮嘱她坐稳了,仔细马车颠簸。
半个时辰在母女的说笑中很快就过去了,马车缓缓驶入城门。此时距离学堂散学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江氏领着许锦去绸缎铺子挑了几匹布给一家三口做夏衣,又去糕饼铺子买了些小吃,还有许锦答应给崔筱带的粽子。因着祁景受伤,江氏又买了些补品,一圈逛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吩咐车夫去县学。
许攸只回家一日,这边有小厮照顾他起居,所以他并不用带什么东西,散学直接登上马车就行了,因此车夫来接他时一直都停在县学所在的那条巷子里。这次车夫问要不要进去等,江氏还没说话,许锦便笑嘻嘻地道:“不去,一会儿爹爹出来你也别告诉他车里有人,我要看他吃惊的样子。”
“好嘞,姑娘放心,小的保管不露半点马脚!”车夫不过二十多岁,挺喜欢笑的小伙子,很是配合。
许锦朝母亲笑,江氏点点她小脸,垂下了眼眸,左手随意般在耳旁掠过。
学堂散学了,一阵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后,整条巷子忽的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又有脚步声响起,跟着是车夫的寒暄。
“老爷近日可好?”
“嗯,夫人姑娘都好吗?”许攸一身青衫走了过来,得到车夫肯定的回答后,他点点头,伸手去挑车帘,准备上去。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帘子,后面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越声音,许攸诧异地转过去,就见学生谢晖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笑了笑,“可是有所不解?”
谢晖稽了一礼,清俊面容上有一丝尴尬,“耽误先生回家了,只是弟子确实有几处疑问,还请先生为我解惑。”说完,见许攸颔首,他平静地问了起来,声音清朗。
许攸一一作答。两人一高一矮,却皆是满身书卷气,停在马车前问答,远观之仿佛一幅求学画。
可惜许锦看不见,看不见,便欣赏不了其中韵味。她耐心地默默数数,数到一百,听外面那人依然没完没了地纠缠父亲,便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母亲伸手阻拦,猛地钻出去,风一般跳下马车,站到父亲身前怒视那个蓝衣少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什么不懂的后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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