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三个人,他下意识地亮出兵器戒备,乔羽立刻出示他的令牌。到底是在军中做过事的人,认出了乔羽的卫尉身份,脸上肃然起敬,放下武器行礼。我既是微服,便也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了,卫尉这个身份已经够用了。老人自称姓张,我们便称他为老张,他恭敬又难抑兴奋地为我们四处奔走送干净棉布,送热水。趁着他出去烧水,唐思捅了我一下,低声问:“喂,乔老四那什么令牌,位子很高很威风吗?管什么的?”“卫尉。管皇城治安,禁宫守卫,也就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答道。“那也给我封个,位子比他高一点,离你更近一点。”唐思自信一笑,“我也能贴身保护你。说说看,有什么职位更威风的?”一直沉默的乔羽突然开口回道:“大内总管。”唐思楞了一下,转头问我:“总管?管很多吗?很威风吗?”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是管很多……”只不过……“那就这个吧。”唐思笑眯眯,“我也不想管太多,管管你就可以了。”我艰难地点点头……如果告诉他真相,这可怜的老房子会不会塌?我偷偷看了乔羽一眼,他还能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可怜的唐思,大内总管,都是阉人啊……“热水来了。”老张吆喝了一声,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我进里屋给豆豆洗一下身子。”我回头对他们两个说了句,又补充道,“别吵架……”唐思嗤笑一声,摇摇头走了。乔羽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跟着走了。唉……有点担心啊。给豆豆洗过身子,用干爽的棉布包上,再喂过奶,她终于倦倦入睡了。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吧唧了下嘴,挥舞了下肉肉的小拳头,么么两声缓缓入睡。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屋顶上,噼噼啪啪听着烦人,听久了倒也催眠。我推门出去,移步到门口,听到唐思的声音。“燕离最近有消息吗?”可能是雨声太大,他们没有发现我站在门后。“最近一次是半月前,他说已经有头绪了。”乔羽答道。半月前……我楞了一下,不是两个多月了吗?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没有收到燕离的信啊!“他到底有多大把握?”唐思烦躁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无论对错,已经做了。”“我知道,可是……”唐思顿了顿,仰头看着阴沉的天说,“跟我想的,都不一样了……”乔羽沉默片刻,道:“你想走,对不对。”“什么?”唐思一怔。“你想离开她,当初。”乔羽低声道。唐思一滞,许久之后,无力辩驳道:“谁说的……”“看出来的。你想走,又不想走。”唐思憋了好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远远地看到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唐思说:“很明显吗?”“嗯。”“那她知道吗?”“大概。”“靠,你多说几个字是会死啊!”“不会。”“……”唐思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老子疯了才跟你说话。”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又回头看坐下的那个背影。“其实你这人只要不说话,单看你砍人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乔羽沉默了许久,唐思怒了,回身上前两步,推了下他的后脑。“你不会回句话吗!”乔羽回头看他,莫名其妙道:“你叫我别说话的。”“你……还真是选择性听话……”唐思后背剧烈起伏,几个深呼吸后,挫败地坐下了。“好吧……”长叹一声后,唐思缓缓道,“你既然看穿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很早就决定离开了,在她决定当那个女皇的时候。你知道,老子跟你不一样,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唐门都呆不下去,更何况是皇宫。你跟我不一样,老子虽然有点鄙视你,但是你对她,是真的好。下手够狠,也能保护她。我想说,帮她把东篱留住,有你们在她身边,那我也能走得心安理得一些。”“嗯。”“我心想,打完那仗就走,以后天高任鸟飞,何必吊死一棵树,如果真想她了,大不了飞进宫跟你打一架,然后跟她睡一觉,反正她也打不过我。”乔羽打断他:“你打不过我。”“靠!你别忘了战场上我救了你七次!”“我救了你十三次。”“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救人几次都要数吗!”乔羽默默地沉默了。“那就算看在我救你七次的份上,我进宫你也该适当放水一下吧?”唐思冷哼道。“不……能……”乔羽缓缓道,“职责所在。”“真是个木头人。”唐思气呼呼地别过脸,“那女人怎么就看上你这么块木头了,老子哪里不比你好!”忽地,声音一低,“也不知道老子走的话,那女人会不会跟东篱离开时一样难过得要死要活。”乔羽想了想,准备说什么,被唐思打断道:“我懂了,你什么都别说,省得被你气死!”低声嘀咕,“那女人很久以前说过,我们五个人就像她的五根手指,握起来刚好是一颗心的大小,少了谁都不完整,切掉哪一个都一样疼……”“乔老四,你觉得我选择留下对不对,?”等了一会儿,没声音,于是唐思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然后乔羽回答:“随你。”“切,你当然是希望老子离开。”唐思愤然,“老子偏不走!老子要当大内总管,我是老三你是老四,休想窜到我前面去。”乔羽沉默片刻,点了个头说,“嗯。”“原来想过,我们五个人谁对她来说更重要。后来想想,自己真是傻缺,纠结这种注定纠结的问题不是给自己找虐嘛,谁高谁低谁多谁少,弄清楚了总有几个不高兴的,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着,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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