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肯定他笑了,尽管笑未露齿,但是左颊的凤尾翩然飞舞——我一个激灵,就低下了头,随即想想不对,又急忙抬眼。
“玄长老,也是位可遇不可求的妙人!”他如是说。
“毒玄实在失礼,有辱斯文!”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打算跟我计较了,我惊疑不定,顿了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公子召毒玄来诊脉,毒玄惶恐,现在能开始了吗?”
“也好。”他随意应了下来,然后巍然不动。
他不出亭子,难道要我进亭子?我琢磨着。边上的童子递过来一个锦盒,我不解地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细细的缠绕的金线。
难道……他指望我会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我捧着盒子,没有进一步动作。边上的童子一脸不耐,但是紫罗兰没开口催促,他也就只能怒视着我。
须臾,我已有了腹案。把盒子递还给童子,然后笑嘻嘻说道:“医中的辩证是望、闻、问、切,毒玄不擅另三诊,专攻‘问’。公子,就允许毒玄问诊吧!”
“玄长老请问!”紫罗兰的心情似乎不错,凤尾又扫开了。
“公子究竟哪里不适?”
“郁积于胸,难以成眠。”他低语。
闻言,我眉角抽搐。我能不能理解为,他是心眼太多,所以失眠?
“公子来门派之前可有请过其他医者为您调理?”
“那是自然,只是汤汤药药吃了不少,但收效甚微。”他说得漫不经心。紫罗兰的身体无大碍,姑且不论失眠一说是真是假,我看他可是精神得很,绝对不存在睡眠不足的问题。那么,他上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毒玄可为公子调理调理。”我可以修理修理你,“公子每日晚膳后,可以尝试着心无旁骛地散步。这样您的大脑皮层的兴奋、抑制和调节过程就会得到改善,身体自然能放松并镇静下来;而且散步时由于腹部肌肉收缩,能按摩胃肠,帮助您消食;最重要的是,您全身大部分的肌肉骨骼动起来,让您的体态趋于完美,尽管您现在已是长身玉立。”
说完,我故作思索,看紫罗兰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我“恰好”高声语:“至于这散步的距离,我看就从这里,沿着回廊走到西院吧,您这里固然临着月湖,但是到西院看月湖,那又是另一种美景,风情别样。”
我说得轻松,西面那段的回廊,是名副其实的“九曲十八弯”,那里是丘陵地势,回廊依山而走,不用轻功,没有一个多时辰,你别想看到直廊。
“玄长老说的法子,子迟闻所未闻,乐于一试。”紫罗兰一定没去过西面,所以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我感慨,紫罗兰真不是一个好学生,我在他面前一直冒出莫名异常的词汇,他居然一概忽视,只挑能理解的听,毫无不耻下问的精神。这样我说得再天花乱坠,他都是波澜不惊的德性,估计顶多佩服我的肺活量,相当打击我的自尊心啊!
我在郁闷的同时,总算想起我的正事。我清清嗓子,道:“此外,公子还可食用宝珠粉末,不但能宁神,还能驻颜。公子看毒玄容颜如此,就因长年服用宝珠粉末。”
不是我自恋,虽然我的五官不突出,但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工业污染源,空气山泉皆滋养,我不喜日晒,平时又甚是爱惜,所以我的皮肤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很有说服力。
“玄长老……玉骨天成,毫不逊色于男子。”紫罗兰迟疑了一下,顺着我的话尾说着。但是没说到我想听的话。
“毒玄对养颜颇有心得。公子可以以珠宝粉、雄黄、朱砂煎汁为羹,三煎而弃。如此服用数十载后,虽不能长生不老,但可鹤发童颜。”前提是,这样没吃死。
“长生不老,鹤发童颜根本就是无稽,玄长老博闻强识,怎能取信于此?”紫罗兰口气不屑,很是不以为然。
“毒玄自信,我而今如此的容颜,能经十数年不变。”我难得的坚持,语气略带强硬。
“玄长老说笑了,此去十数年,长老不过盛年,自然无衰。”紫罗兰嗤笑,蔑视于我。他左颊翩跹的凤尾不再刺激我的双眼,因为我的心境豁然开朗——抓到了,药光的把柄。
“公子所言极是,毒玄受教。”我装作谦逊地行礼。
紫罗兰居然不知道我的体质!
我是药人,在门派里是个秘密,知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药光只让需要知道的人知道,毕竟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紫罗兰是药光的主子,昨天看药光的态度,她对他的忌惮畏惧不会是假装出来的。纵然说,我是个小喽罗,无关紧要,她不需事事上报。但如我所见,他昨天一来,就莫名地对我产生兴趣,药光却未据实禀告关于我的一切,欺瞒之罪已成。不论药光是否真有异心,但是借鉴中国五千年的发展史,不得上主信任的下臣,都不会有好下场。
☆、13尴尬人难免尴尬事3
“子迟听闻,玄长老不光学富五车,于音律,也是颇为精通。今日可巧了,子迟这儿正备有筝琴一把,望长老不吝赐教。”
我恍然,可不是赶巧了吗,您安排得真紧凑啊!
暗自撇嘴,不解他这个“听闻”从何而来。想想,我近三年未碰筝,最初学筝,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后不再坚持,因为这时代的曲音非常人所能忍受——不要怀疑,先前紫罗兰那样的杀猪般的琴声,能随心变换律调,在这里应该算是技艺超群的。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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