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勾嘴角。
总是油嘴滑舌的青年这一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以往故意装出来的流里流气被冲淡了不少,显得整个人很可靠,很温柔,也格外地帅气。
而心里讲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小梁声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又在一刹那脸色好像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就下意识把自己的一只确实有点古怪的手给藏在身后头了。
这举动顿时把梁生弄得更想知道他这小脑袋里最近究竟在想什么。
但想想有些关乎小孩自尊心的事最好还是得回家慢慢说,所以接下来这一大一小的倒也没僵持太久,反而直接一块从一中放学回家了。
说起来,这段回家的路其实并不远。
出了城南那条三岔路口,绕过六厂前面的那段早就烂熟于心的路,尽头还是那间他和小梁声前段时间住了有快两个多月的一间半装箱旧租屋。
胡乱垒着各种纸箱子的门口用电线做的简易晾衣绳上隐约挂着他的三四双袜子。
那都是他出门前一时偷懒给丢在盆里,想着回来让金萍有空帮忙洗。
毕竟他一个四体常年不勤,还不爱做家务的单身男人也没有个对象之类地在身边,这种生活习惯上的事自然就比较地随性洒脱了。
可眼下这一幕一看,竟像是他这两天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人溜进他家里给他偷偷把袜子洗掉了。
见状,帮忙,站在自家门口的混混梁同志一时也有点匪夷所思。
等发现身旁这小子低头也不说话也不解释,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等下意识把这晒了一天都差不多干了的袜子给随手扯下来收回家,又用兜里的钥匙开门进了自家屋里。
可等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家里从暖瓶到桌上都明显被什么人给狂风扫落叶似的仔细收拾过。
仿佛是有个什么挖空心思想努力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好点,向他无声地请求着原谅,还生怕他不接受般哪儿哪儿都充满着一种紧张和内疚感。
“……”
这一幕落在梁生眼里,一时间竟有些觉得好玩和想笑。
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好好夸夸某个虽然今年才十二,但比‘田螺姑娘’还贤惠聪明的‘小田螺’求生意志真的很强大好。
还是该继续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在上一种这事无形中给了他不少压力这件事好。
“晚上是小黄鱼饺子吃不吃?”
凭良心说,当亲哥做到他这份上也是够的。
不仅平时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不分冬天夏天的,天天照顾着自家‘小田螺’的情绪问题搂在怀里给他嘘寒问暖。
这个过程中,埋头坐到简陋的小矮凳和小桌板前面的他就和梁生总共说了两句话,而且大体都是平时他们俩会说的那些极为日常的对话。
装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梁生没主动提学校里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明显有心事的小梁声也没主动针对这件事对他自首。
等他俩在这种说不清哪儿不太对的气氛中随便吃了两口热乎乎的饺子。
挺忽然的,前面一直没开口说什么的梁生却注意到了后面小床底下那堆已经字迹密密麻麻,垒的很高的那堆废旧草稿纸。
这些废弃的草稿纸都是考一中那段时间,小梁声在家做的奥赛题和物理题,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公式,方程,曾经是小孩每天起床都必须要做的。
看的出来,他真的花了很多心思,也明显全身心地沉浸在学习中,所以才能把这一条条复杂难懂的数学和物理规律和定理研究的那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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