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道:“你们先到一边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谈谈。”
韩规之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又开始七上八下不安起来,这人时而亲近时而遥远,时而火焰时而玄冰,叫人摸不清他的套路,上一刻面含微笑,下一秒就手起刀落不留情面。
吴依秾只以为沈吟是故意放过他,不想走。然而曾响是个惟命是从的,不待吴依秾有所反应,强行拉着他走了。居同野看了沈吟一眼,明白沈吟确实不会出手伤人,这才放心离去。他们几个离得不远,但听不到沈吟的话。
沈吟半蹲下来,他本就高挑,半蹲还是要俯视,冥冥之中给了韩规之无形的压力。沈吟道:“你喜欢他?但是你的手段不对。”
“喜欢一个人,你不能用任何——记住是任何,强迫手段。你要叫他心甘情愿的喜欢上你才行。”
韩规之万万没想到,这人支开所有人,平心静气,竟然是要同他谈论这种问题。他师父去世之时,他尚不识这些,待得他终于开窍却是了然一身一无所有。眼前这人貌似年轻却宛若智慧贤者,极其聪颖也透着亲和友善。韩规之忽的觉得这人得摆上高位,叫他顶礼膜拜。
韩规之爬起来坐跪,眼中精光盛绽如蒙大赦:“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心甘情愿?”
沈吟顺口东南海北漫无目的地胡扯起来:“持之以恒的喜欢他,呵护他,宠他。包容他的缺点,不叫他知道。放任他的优点,无限量扩大。人嘛无非就是怕人说他不好。你得面面俱到,无时无刻不叫他欢心。直到他眸里只有你,千般风景尽皆过后还只是有你。”
韩规之听得似懂非懂,摇头晃脑,如那殷切求答疑解惑的学生,急不可耐地问道:“当真可以?”
沈吟一手托腮,决心以身示范,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那个最好看的。”
韩规之略侧身子,旋即露出赞赏神色煞有介事地颔首。
“不是那个。”沈吟抿嘴,深深叹了口气,不掩饰眸中颊上有如兽的贪念嗔欲,“个子最高的那个,才是最俊最好看的。瞧见没有,就是我的人。”
韩规之瞪大眼睛,简直要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来。他整张脸惨不忍睹,浑如一坨牛粪强硬地安上人的眼耳口鼻,倒是眉黑瞳乌,与喜极而泣悲极而笑有异曲同工之妙,大悲大喜往往伴着大彻大悟。
“刚开始比野马还野马,没有几天就顺了,又柔又魅,那叫销魂。”沈吟毫不掩饰得意,挑了挑眉梢,显得有些轻佻,一如他的本性,腰缠万贯又嚣张跋扈的娇贵少爷。他啧啧称赞,有意叫全天下男女歆羡妒忌,“现在老子夜夜新郎。”
韩规之羡慕地舔了舔嘴唇,仿佛人已经躺在床上风情万种只等他来采撷。
沈吟赞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起身淡而无味道:“去吧。”
韩规之一时反应不及时,仓惶地“啊”了一声。
沈吟朝前一指,手白如璞玉,凡人看一眼都是亵渎:“走吧。”
都道久旱逢甘霖,然而旱久了便无论如何都不肯信,九死一生时谁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幸运,韩规之颤抖着,上下唇不断碰撞:“您要放我走?”
沈吟起身,叉腰蛮横道:“那你跟我回去?坐牢挨刀子?”
这人不仅不治罪于他,还教他驭妻之法,韩规之忙不迭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他块头本就大,震得沈吟只觉得脚下地面也在颤抖。态度虔虔举止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吟救了他全家老少几十口性命。
磕完头,韩规之迟迟起身,又定睛看着沈吟,那真诚的眼神恨不得将他请到庙中做观音八难供奉,好不容易依依不舍迈开步子。走了不过十多步,似乎想起什么,他竟然又转头看来,目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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