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醒。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抚过他的脸,他懒懒地睁开眼,屋里满是柔和又灿烂的暖色调,让人情不自禁欢喜了起来。
一觉睡到自然醒,对白广寒来说实在不容易,当他把这归功到萝卜身上时,再看这白胖的小东西,看那白的像云绿的像玉多么赏心悦目,甚至开始有一点点喜欢他了。
三千可没那样的好心情,他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一夜,又冷又饿,萝卜缨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萎靡地抱膝坐在椅子底下,心底一片哀戚。
亏他在农贸市场的时候还兴奋了一番,以为自己终于能和以前的苦日子告别,从此踏入闪亮新生活,谁知道,原来老天爷只是想告诉他什么叫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萝卜无声地叹息。
白广寒心里有些一闪而过的愧疚,伸手摸了摸萝卜翠绿的叶子,像摸小狗那样。萝卜大概是已经心如死灰了,蜷缩着一动不动,白广寒戳他,不动,再戳,还是不动,又戳,萝卜终于动了动,像是很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看着一根萝卜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白广寒嘴角带着点笑意,这是他做的第二个受益终生的决定:豢养这只萝卜。
既然要养萝卜,那么问题就来了。
首先,萝卜吃什么?
白广寒犹豫不决了起来,兔族从来都是给萝卜施纯天然的自然肥,可对方明显不是一般的萝卜,是一根会思想的萝卜,白广寒相信,任何有思想的生物都不会自愿吃屎的,所以他有些拿不准到底该喂萝卜吃什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广寒做事直接果断,一向很少自寻烦恼,他松开皮带,揪着
叶子把萝卜拖了出来。
经历了一晚上的磨难,三千早就没了精神,蔫儿吧唧地任由人拖着,人为刀俎我为萝卜,听天由命,这个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白广寒把三千拎到眼前,昨天水灵灵的大白萝卜今天看着无精打采似的缩小了一圈,他晃了晃萝卜:“你叫什么?有名字不?”
三千昨天虽然尖叫了一声,但不代表他会说话了。他使劲憋了两声,没发出任何声音,只好沮丧的仰起脸,拨开浓绿的叶子,露出额头上两个小小的字。
“三千?”白广寒的手指抚过那两个字,指肚感受到那凹凸的痕迹,有点痒痒的。
萝卜大概不怎么舒服,使劲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手。
白广寒忍不住笑了笑,温和地把萝卜抱进怀里:“三千,饿不饿,你想吃什么?”
萝卜小小地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贪恋兔子温暖的怀抱,两只小胳膊紧紧地环着白广寒的脖子,他自发芽以来从来没有被人抱在怀里,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三千感到很幸福,他甚至觉得自己愿意为这只兔子去死。
三千本来是不饿的,但一听白广寒问他想吃什么一瞬间又饿了,他环顾房间,用小胳膊指了指茶几上的玻璃鱼缸。
白广寒把他抱到茶几上,三千把一条腿伸进鱼缸里,汲起了水,等他喝完了鱼缸里大半水,终于心满意足地收回腿,张开胳膊在茶几上蹦跳,要求兔子抱抱。
白广寒越发怜惜起这根爱撒娇的萝卜,一把抱起他,带去上班了。
☆、萝卜有朋友了
说是去上班,其实也就离家一百米开外,三分钟的路程,白广寒在那开了一家花店。
白广寒并不用心经营,花店里的花品种稀少,模样也不怎么上相,所以顾客寥寥,门庭冷落。他把三千摆到花架子上,让一大把大丽花和满天星簇拥着。
三千很激动,他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先是摸了摸大丽花艳丽柔软的花瓣,又捧起一把满天星堆在萝卜叶上,好像戴了一顶毛绒绒的帽子。
白广寒也不管他,任由他到处乱跑,找了个阔口的杯子倒满矿泉水,就算是给他准备好午饭了。还是萝卜好养活呀,他一边感慨着,一边抖开张报纸,开始了无聊的一天。
三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知疲倦似的,东碰碰西摸摸,大约植物之间都存在着某种心电感应,三千很清楚地知道这些花朵需要什么。
月季渴了想喝水,百合冷了想晒太阳……三千快活地在花店里忙碌着,直到被一只小灰狗扑倒在地。
“早上好呀,白先生。”一位衣着华丽,笑容妩媚的少妇,牵着她的宠物狗徐徐走过花店门前,涂了丹蔻的手指甲在阳光下像熠熠生辉的红玛瑙,把她衬托得越发美丽动人,看上去富贵逼人,连狗链子上都镶嵌了一圈闪闪的水钻。
“早上好,财夫人。”白广寒懒懒地打了个招呼,把三千从小灰狗肚子底下拉了出来。
小灰狗舍不得三千,热切地甩着尾巴,胖墩墩的前爪扑到白广寒的膝盖上,黑漆漆的眼睛泛着灵动的光芒。
“令郎真可爱。”白广寒抱着三千往后退了退,面无表情地称赞道。
财夫人呵呵一笑,宠溺地在小灰狗头上摸了一把:“我的宝贝小狼呀,怎么会不可爱?”
顺带一提,来者是豺狼一族的族长财夫人,她手上牵着的正是她的亲儿子,也就是未来的族长,财小狼。
小灰狗很开心地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母亲的手。
“哦,我可爱的儿子,”财夫人眼角泪光闪闪,“我有时候真希望你永远也不会长大。”
白广寒打了个哈切,继续读报纸。
三千倒是很感兴趣,躲在白广寒身后,歪着脑袋看着这母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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