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薄薄金辉透窗而入。
刀刻似的俊脸倏地铁青。
梦由心生。
想他堂堂秦王,居然有一天做着春梦聊以自|慰!
看着高高撑起的胯|间,刀削斧凿一般的脸由青转黑,忽然低吼一声——“混账!”
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萧纵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转眼四顾,已是黄昏。夕阳斜落,彤云暮色透过一扇扇半开的殿门漏进内殿,金红的余晖在偌大的重阳殿里镀上一层暖色,檀香袅袅,轻帐随风,内侍立在阶下屏息静候,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他睡着了?方才只是个梦?
萧纵微微喘了口气,定神看了看四周,御案边上奏折堆叠,手边,朱笔批了一半的折子已然皱巴巴。
果然是睡着了。果然只是个梦。噩梦,不提也罢。
抬手揉了揉额,萧纵执笔继续批阅奏折。可蘸了朱砂没写几个字,却又搁下了笔。
心不定,神不宁。
噩梦……再次抬手扶额,萧纵忍不住苦笑。秦王啊秦王,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要什么?你究竟……要对朕做什么?
清风吹起连绵薄纱,一殿安静。
不得解。
萧纵缓缓起身踱下御座,穿过深长的大殿走至殿门口,内侍刚要上前开门,他一抬手,自己拉开了面前那道半开的雕龙木门。
汉白玉石阶在脚下延伸,穿过一道道殿台高墙,直达极目。鎏金殿宇层层叠叠,飞檐挑空,九重宫阙高耸入云,巍巍帝宫衬着金红的暮色余晖,宏伟,辉煌。
这是他的江山天下。
温庭已除,任不悔初掌兵权,雷厉风行,威慑各地州郡,料想不必等多久,十万兵马定将俯在他脚下。李继俯首示弱,已将手中虎符上缴,他所能调用的再不是区区五万禁军。权臣去势,皇权在握,百官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比之大半年前初登帝位一团混乱的场面,形势于他不知有利了多少。
藩王在野,只剩藩王在野了。
……
尚有藩王在野,虎视眈眈!
秦王,朕不信你不觊觎帝服冕旒,不信你没有狼子野心!你究竟如何来夺这万里河山!
在重阳殿宽阔的廊间站了许久,萧纵脑中一团混乱,揉了揉额,他侧身对内侍道:“摆驾清泉宫。”
清泉宫是大周皇帝御用沐浴之地,里面亭台轩榭,殿宇十几间,每一间里皆砌筑浴池,十几个池子水温不同,温烫凉,引的乃是地脉山泉。
萧纵天生体寒,如今夏末初秋,秋老虎很是张狂,但他还是挑了个温热水池泡浴。
内侍放下重重帷幔在外伺候,萧纵入了池,抄水抹了把脸,刚扶着池沿坐下,水没过胸前,一阵激荡,荡出一片酥麻火辣。
萧纵面色僵了僵,白了一阵,极不情愿低头看自己胸前。
已经过了多日,那里依然青青紫紫,不堪入眼。秦王犯上作恶留下的证据时刻提醒着他曾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那日回宫,他当即沐浴,扯了衣袍才看清自己身上有多狼藉,齿印红痕交错,一些地方胀热发疼暗布血丝,右边乳|首……更是被咬破肿得发紫。抹了药,几日不见好,衣料一蹭,更教他难堪。
萧纵吸了口气,拿起浴池边放置的膏药,手指蘸了蘸,僵着脸往伤处抹。入浴前抹一遍,出浴时换另外一味药膏再抹一遍。这种事情不好假手他人,他自己做时尽量心无旁骛,却总无法避免想起那日情形。
那男人如此强悍,他整个人抵不上他一条受了伤的手臂。被迫着唇齿交缠,被迫咽下他送入喉的津液,吞噬他一样的吮吸,他想合一合牙关都做不到。
这样的无力,任由索取。
指尖下意识用力,刺痛让萧纵回了神,他看着胸前显然又红肿了些的红蕊,秦王含着它肆意吮吸,噬咬轻磨,饥渴吞吐的情景涌了上来。
“混账!”咬牙一声低喝。
“皇上?”内侍在纱帐外小心翼翼探问。
半晌,萧纵声音平缓,“没事。”
从清泉宫出来,萧纵已恢复一如往常的温淡,可随在他身后的内侍却分明感觉一股凌厉之气,悄悄拭了拭额,“皇上,今儿晚膳在哪里用?”
萧纵看看天色,日暮西沉,想了想,道:“去昭阳宫,朕今晚与几位皇侄一同用膳。去把泰王也叫上。”
便有侍从领命而去。
萧纵轻轻舒了口气,他的心要静,也只有对着那大小一帮子。
昭阳殿烛火通明,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嬉闹。萧纵不由笑了笑,一脚跨进殿,几颗艳红的果子滚到脚边,几个皇侄正拿楚王进贡的稀罕水果当球踢,连一向早熟的萧横也不例外,不过,他是拿果子当暗器使,练指力。
萧纵不由皱了皱眉。
“叔!”几个孩子拥上来。
萧纵摸着小侄儿的头,一把抱起,入殿而坐,看了看围拢上来的几个娃,“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诗你们早就熟记于心,”指了指滚在地上汁水四溅的嫣果,“怎么如此糟践百姓劳作?”
几个大孩子面面相觑,恭王世子萧礼咕哝了一句:“那不楚王送的么?”
萧鉴坐在萧纵膝盖上,看着他叔的脸,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捏手指,过了一会儿,挣扎下地,捡起被踢烂了果子就要往嘴里塞,一旁内侍忙拦住,“小殿下,这个不能吃了,脏了,烂了,吃了要闹肚子。”
萧纵扶了扶额,对着默不吭声的一群,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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