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止了血,他在鲛人面前蹲下身,抓住了鲛人的手腕,鲛人还欲挣动,鸢曳指尖簇火,悬在它额头上。
“想死?”鸢曳冷冷地问,琉璃似的眸子如同在看死物,若说之前还对它有几分作为东海生灵的怜惜,经过方才一番争斗,也只剩恼恨了。
鲛人睫尖一颤,认命地垂下脑袋,默默离鸢曳的手指远了一些。
鸢曳细白的手指搭在它手腕上,一试便知,它的鲛珠叫人取走了。
没了鲛珠,它便无法化作人形,力量减退,织绡、育珠的能力也随之消失,只能被囚在这一方湖水中等死。
“你的鲛珠是被谁取走的?”鸢曳问道。
鲛人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它摇了摇头,不发一语。
“为什么攻击我?”鸢曳见它不答,换了个问题,抬起它的下巴,睨着它问道。
鲛人的獠牙动了动,最后还是静了下来,它眼睫低垂,指尖颤了颤。
“我恨你。”出口是极其轻灵的女子声音,如同昆山玉碎,若是这样一把嗓音发出歌声,定然能使人沉溺其中,听她命令。
鸢曳早就能免受鲛族蛊惑媚术,这只鲛人的声音并不能迷惑他,但却与记忆中重合了。
鸢曳听了出来,先前的猜想并没有错!
“你就是陵玉,对吗?”
鲛人的嘴唇紧紧抿起来,极其痛苦,但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鸢曳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过来,“是因为那一天我没能把你带出东海吗?后来我去鲛族找过你,他们说你嫁人了……”
“胡说!”陵玉大声打断他,鲛人的眼泪即为珍珠,而没了鲛珠的陵玉,眼泪只是一串串浅蓝色的水流。
见鸢曳面露惊愕,她凄凉一笑:“你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你是东海最尊贵的龙族,是龙族千恩万宠的小殿下,你怎么会知道一只东海最低贱的鲛族的命途。
“我于你……也不过是个玩/物……”陵玉的眼角不断有浅蓝色水流氤氲,鸢曳知道,她一直在哭。
“不是的,”鸢曳一直拿她当幼时玩伴,是除了父兄母神以外,在东海最亲近的人,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我拿你当朋友。”
陵玉听到“朋友”二字,露出一抹讥笑,她双臂撑着地面,竭力坐了起来,挥开鸢曳伸过来的手。
“朋友,哈哈哈哈哈——”陵玉又笑又哭,状似疯魔。
“陵玉……”
“我不配。”陵玉止住大笑,她嘴角微翘,眼神淡漠,“小殿下,我真的不配。”
“你忘了吗?那颗珠子可是我拿走的,”陵玉用手摸了摸后背的灼伤,疼得一哆嗦,“东海负我……我便拿走那颗护着东海的珠子,你负我,我就要你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鸢曳看着昔日的友人如今用怨毒的眼睛盯着自己,心中十分难受,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尊贵的殿下,您可别嫌恶心,”陵玉扶着残败的家具站起来,缓缓道,“那次你带我出逃东海,被抓回去后,你哥哥就把我送去南湾了。”
“当时我想,南湾就南湾吧,也不过是采珠织绡,累点而已……”陵玉想到什么痛苦的事,眼角又飘出泪滴,“可你知道吗?小殿下,你大哥送我去南湾不是当壮丁的!他让我去做妓!”
陵玉浑身发抖,双眸紧闭:“不,不是妓,妓还能赚钱,而我不过是那群鱼虾的消遣,一个被来回磋磨的玩意儿……”
“我是鲛族公主啊……”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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