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玉也在场,他摸摸小宝的头让他别害怕,问:“老爷是有什麽事吗?”
丁琅回道:“我也不知,老爷只说让我把大少爷带过去。”
黄良玉心里也有点发慌,清楚老爷的脾气,他推推小宝说:“不要怕,去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小宝害怕地仰头看一眼黄伯伯,抱起小贝冲丁琅瑟缩地点点头。丁琅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不过他走得并不快,小宝可以勉强跟上。一步三回头,小宝忐忑不安地跟著丁琅去了他从未去过的爹的书房。
四肢忍不住发抖地站在书房里,小宝低著头不敢往前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爹了,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也是不被允许露面的。记忆中,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笑过,总是很严肃,很叫他害怕。
书桌後,林盛之看著自己的长子眼里毫无温度,甚至带著明显的厌恶与羞辱。对小宝的害怕与衣裳的破旧视而不见,林盛之严肃地开口:“你今年多大了?”
小宝紧紧抱著小贝,从中获取勇气,可是面对爹,他却怎麽也开不了口,声音卡在喉咙里就是发不出来。娘说过,不管什麽时候都要学会笑,笑著就不会害怕了。所以他喜欢笑,见到谁都会笑,可就是在爹的面前他笑不出来,他总觉得爹很可怕,很可怕。
林盛之没有那个耐心等小宝想起来,他也几乎已经忘了他这个儿子的大名叫林彦梓,忘了这个儿子的模样是什麽了。尤其是这个儿子的脸上还多了一块黑斑,更令他的颜面扫地。不指望小宝会说话,林盛之自答道:“我记得你好像十三了。”
小宝点了点头。
林盛之道:“再过两年你就满十五了,总在家里游手好闲不成体统。十三也不算小了,你出去学门手艺,满十五之後就出去吧,你是男儿,我不可能养你一辈子。”然後,他把桌上的五十两银子向外推了推:“这银子你拿著,留个急用,养你这麽多年,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也别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
小宝还是点了点头,蹒跚地走到桌前,他细瘦的小手拿过了银子。
林盛之看了眼小宝的残腿,说:“你回去吧。记著,出了这个府你就不是林彦梓,不许对任何人说你与我的关系。”
小宝又点了点头。
“好了,没什麽事了,你下去吧。”
小宝恭恭敬敬地给爹行了礼,抱著小贝拖著自己的右腿离开了感觉阴森森的书房。
出了书房,拐过走廊,小宝这才把胸口紧张的闷气给吐了出来。拍拍胸口,他把银子放进衣襟内,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他的银子又多了,可以早点离开了。可是一想到要离开叔叔婶婶伯伯们,他又万分的不舍。最多只有两年了啊……
“小宝。”
扭头看去,小宝嘴角露出了酒窝。对方朝他招招手,小宝快速朝对方走去,虽然这样会令他瘸得更厉害。
叫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府里现在的掌家夫人安若谣。小宝的娘离家前安若谣就基本接管了林家,冬是位神仙般的女子,自然不会管这种俗事。
把小宝带到自己的房里,屏退了丫鬟,安若谣拉著小宝坐下,还给他倒了杯蜂糖水。小宝说了声谢谢,接过杯子一口一口慢慢喝。摸摸小宝的头,安若谣叹道:“小宝,二娘知道你爹找你做什麽。你不要怪二娘、三娘和四娘平日里对你关心少,你也知道你爹不喜欢。”
“不。”小宝甜甜地笑了,“娘,好。”不管是二娘还是三娘、四娘,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偷偷给他银子呢。
安若谣又摸了摸小宝的头,心下惋惜。小宝长得像极了那个女人,即使是现在脸上多了块巴掌大的黑斑也遮掩不了小宝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几乎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安若谣不是不嫉妒的,只是那样的女人很难令人嫉妒,也因此她一点都不讨厌小宝。只是碍著老爷,她无法对小宝表现出太多的关心。
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安若谣打开,帕子里是一锭银子。她把银子塞到小宝的衣襟内,说:“小宝,这是二娘、三娘和四娘一起凑的钱,你收著。二娘们帮不了你太多,这钱你日後出去了也好找个住处。你爹让你去学门手艺,也是想你出去後能养活自己。你身子不好,你南伯伯跟二娘说想你到药房里做个学徒,你可愿去?”
“好。”喝完蜂糖水的小宝从凳子上下来抱住了安若谣,“谢谢。”
安若谣轻轻拍了拍小宝,说:“那从明日起你就去药房里当学徒。南伯伯已经跟‘济安药馆’的掌柜说了,你明日去了说你是小宝就成了。”
“嗯!会,听话。”他会听话,好好学的。
“好。”放开小宝,安若谣催促,“那你快回去吧。”
朝安若谣恭恭敬敬行了礼,小宝揣著一百两银子带著小贝离开了。加上以前过年过节收到的银子,他现在有一百二十多两银子了,即使现在就离开,他也能养活自己和小贝了。忽略心底那一点点不安,小宝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小宝从黄伯伯的脸上看出来他已经知道了,他抱住一脸难过的黄伯伯笑著说:“不怕,我,长大,了。”
黄良玉双手抱著小宝,久久没有出声,老爷果真不会久留小宝啊。
※
第二天一早,小宝带著小贝出了门。门外有辆很小的马车,是安若谣私下给小宝准备的,让他代步。小宝以前跟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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