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三听着金麦当的说明,猜测这地肉会不会是一种菌菇。快要走到廊下时,他感觉有谁在看他,转头看过去,看到刚才差点和他撞上的老人正在看他。
老人的目光与他相对,那眼神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加三对老人点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老人白发黑眼,轮廓较深,哪怕老了,哪怕脸上有些细碎的疤痕,但仍然是一位老帅哥,只是生活大概过于困苦,老人的背有点弯,整个人透出沉重的暮气感,就好像在等死一般。
“孩子,你在看什么?”黛阿婆笑着问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排架子。
加三见老人蹲了下来,下意识回答黛阿婆道:“没看什么,就是好奇地肉饼。”
“不用好奇,晚上我做给你们吃,地肉做好了真不比肉差,我跟你说啊……”
黛阿婆非常亲热地跟加三介绍地肉的各种做法,又自卖自夸他们家的地肉饼在七色沙城有多有名。
“黛阿婆,我饿了,能给我们准备点食物和水吗?”
“当然当然,你们一定都饿了吧,今晚你们敞开肚皮吃,可千万别客气,咱们家什么都不多,地肉管够!”黛阿婆让金麦当把三人领到一个像是餐厅的房间,给他们倒了水,又说去做饭。
阿莫郎母亲连声说不用,黛阿婆也不听,金麦当在旁边又不停嚷嚷说他饿了,催促黛阿婆去做饭。
黛阿婆给他们倒了水就抱着水壶走了。
阿莫郎和他母亲有点坐立不安,他们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的热情。
三人在一张长达两米的大餐桌边坐下。
没有人注意到,加三刚坐下,桌上水杯里那些平时肉眼看不见的觅水魔虫就在疯狂逃离。
加三自己也没察觉,他正在听嫩芽跟他科普地肉,半年成长让嫩芽多了一个能力,当它用须根或身体一部分接触到加三时,它和加三说的话,别人就听不见。
“地肉这东西可难吃了,如果处理不好就跟吃土一样。就算处理得好,这东西吃下肚也有个很大问题,它会让你拉不出来,当然这东西确实耐饿,很多穷苦人家为了活下去,明知吃这个东西有什么后果还是得吃,以前就有缺德商家,专门在贩卖活物前给它们大量塞地肉,这可以让活物看起来比较胖、比较重。”
加三听了就问金麦当:“我看那些地肉饼很干很硬,这种食物吃下肚会不会容易便秘?”
金麦当闻言就噗哧笑出来:“给你看出来啦?一般的地肉饼确实会有这种问题,不过我们家想出了改良方法,凡是我们家卖出去的地肉食物都不会再有便秘的问题,所以我们家的地肉饼在本城真的很有名,我们家也靠着这一手才能从贫民区进入平民的富人区。”
加三表示敬佩。
阿莫郎母亲端起面前的水杯,手指似不经意般插入水杯中。
忽然,阿莫郎母亲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这杯水里的杂质竟然意外地很少,而且不用她特别吸收处理,那些杂质就在不断减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金麦当家竟舍得用这样干净的清水招待他们?
过了一会儿,阿莫郎母亲把她手中的水杯放到儿子面前,又拿起了儿子面前的水杯。
阿莫郎用担忧和不舍的目光看向母亲。
“快喝。”阿莫郎母亲手指再次插入水杯中,对儿子温柔地笑了笑,但包在兽皮围巾中的笑容谁也没看到。
如果是平日的话,阿莫郎母亲并不会处理第二杯水,对她来说,只处理一杯水中的杂质就已经是很大负担。但今天她几乎没怎么用到她的能力,而且她也想看看金麦当家给他们提供的水是不是都是品质很高的净水。
阿莫郎端起水杯,大口大口把杯中水都喝完了。喝的时候,他觉得他母亲这次处理过的水的滋味几乎不亚于加三之前给他们喝过的那袋水。
了解母亲能力的阿莫郎心里对金麦当升起感激之情,不是任何一个新朋友都舍得用纯净度如此高的清水招待新朋友。
加三没动他面前的水,也谈不上小心不小心,只是雷诺和嫩芽都曾很多次叮嘱他,说他既然有能力随时弄出清水,那就尽量喝自己弄出来的水,因为罪恶之地对水的渴求,导致很多犯罪手段都和水有关,不喝外面和他人提供的水,可以在无形中减少很多麻烦。
不久,黛阿婆端了食物过来,食物很简单,就是地肉饼和一些干肉丝,但地肉饼分量很多,堆在一个大盘子里,放到桌子中央,任你取用。
金麦当爬到凳子上就开始大嚼。
黛阿婆让他们别客气,也没留在屋里看他们吃饭。
阿莫郎母亲很小心,哪怕是在别人家做客,她仍旧拿起地肉饼嗅闻半天,又掰下一小块尝了尝,等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让儿子食用。
金麦当像是没看到这些,吃地肉饼吃得飞快。
加三并不想怀疑新交的朋友,但出于雷诺和嫩芽的耳提面命,他也小心许多,他的身份环中有一种炼金物品叫验毒针,据说可以验出已知的八成以上的毒素。
加三趁其他人不注意,把验毒针取出,分别插入地肉饼和肉丝中验看,见没什么问题,吐出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对于这个罪恶之地来说,金麦当为人太热情,如果在外面遇到这样热情的人都要防一防,更何况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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