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富贵,你在前面带着阿爹。”
小猪就站到前面,扭扭胖屁股,示意金宝爹跟上。
金宝爹小声咕叨,“这娃。”不过还是老实地跟上去了。
19
潘家军的大旗被北风吹破了好几个大口子,红灯熄了好几次,又被重新点上。
潘金莲拿手绢给刀客裹伤,手绢儿用完了,就撕衣服袖子。
“妹事。”刀客跟她笑。
潘金莲小声吸溜吸溜鼻子,站起来问手下的。
“还剩多少人?”
“算上挂彩的还有快一半,没一个跑的,有口气的都在打。”
“挂三盏红灯,让大家边打边慢慢往西边隘口处退。”潘金莲咬牙,“非剐了幽州那帮贱人不可!叫他们跑!”
刀客撑着刀把子站起来,在胸前划个十字。
“妹事,上帝在鹅们这一边。”
“那他可捞过界了。好吧,要是他灵,回去给做个像挂起来,跟观音放一块。”潘金莲撇嘴。
这时契丹人的吼叫声格外响亮。
“贡布赤那!!贡布赤那!!”
“我日,老娘不信这个邪!”潘金莲拍马向外,“狗屁黑天神,一箭射死丫的!”
她看见了传说中的苍狼,呆掉。
那家伙也看见了她,兴奋得乱叫唤,直直冲过来。
“我……日!这不武家那条狗吗!!”
小黑狼很绝望,戴皮帽子的家伙们完全赖定他了,怎么吼都不走。
他跑了好久,还跟那些睡在地上的人打听,可是没人听得懂,大家都很害怕地瞅他。
有些穿铁盔甲的想砍他,不过戴皮帽子的会拼命冲上来拦住。所以到现在他还是好好的。
可是穿铁盔甲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
好不容易,他终于找到了熟人。
“呜喂,凶婆娘,你知道猪头跟臭小娘去哪了吗?还有啊,帮我跟后边那帮说一声,不要老跟着……”
谁知刀客照他就是一箭!
幸好躲过了。
戴皮帽子的叫得更起劲。
“贡布赤那!长生天!贡布赤那!!长生天!!”
小黑狼困扰地举起前爪挠挠脸。
算了,刀客那小子脑袋差根弦,他不计较。
不过戴皮帽子的嗓门太大了,吵得他头昏。
小黑狼回头,怪凶狠地瞪着戴皮帽子的。
“吵什么吵啊!又不下蛋!老子快要聋啦!!”
戴皮帽子的这边立马安静下来,连一个屁都听不见。
耶,他们服他诶!
小黑狼乘胜追击。
“都别跟老子啊,谁跟咬死谁。”
有几个戴皮帽子的本来要往对面冲,给小黑狼一吼,又悄悄溜回去了。
他甩甩尾巴,优雅、从容、大气地迈着猫步向潘金莲走去。
呃,为什么要学猫?
算了,回头再改。
黑马潘安鼻子里喷出白汽跟他打招呼。小黑狼也抬头嗅嗅马脖子。
“小串儿,好久没见你,干啥营生去了?”
“咳,瞎忙吧。老哥你呐?”
“这不,跟主人打仗呢。你看我这腿。”潘安扬起一只蹄子,给他看伤。
“真惨,我说你都八岁了,悠着点。”
“谁叫咱是战马呢,死在这也算尽了本份。”潘安有点自豪地说。“你还是躲躲吧,金宝富贵他们,傍晚就下山往南边去了。”
“多谢啦老哥,我正找他俩呐。”小黑狼朝天嗷嗷笑,笑出两排大尖尖牙。
“不客气。”
“那我走先,你当心点,别死啊。”
“嗯哪。”
刀客猛推潘金莲。
“亲爱地、亲爱地?怎么叻?不要发呆!”
小黑狼拔腿往南跑了两步,想想不放心,又回头跟戴皮帽子的吼,
“再别跟了,谁跟谁是母鸡下的!”
戴皮帽子的都迷惑地盯他。过了会,一个系金腰带,看上去比较聪明的家伙跳出来,哇里哇啦嚷了几句,其余人“噢噢”地答应,跟着小黑狼一起往南跑,扬起的灰遮住了小半个天。
在他们背后,刀客还在推潘金莲。
“亲爱地,怎么叻,发生鸟甚么事?”
潘金莲喃喃地道,“没事,就是有点晕……”
金宝爹和小猪在岔道上起了点小争执。
“应该往左走。”金宝爹坚持,“我记得很清楚。而且这边的年轮比较大。”
小猪拿粉鼻子把他往右边拱。
金宝爹转回左边,小猪再拱。
拱、拱、拱。
小猪不留神用过了劲,噗哧,把金宝爹拱了个脚朝天,倒在背篓上。
背篓里打瞌睡的武金宝哇地尖叫一声。
金宝爹赶快跳起来,抱出武金宝。
“碰到没有?”
武金宝哭兮兮,皱着肉包子脸。
“背和屁股都好痛。”
小猪耷拉着耳朵,过来蹭金宝爹的裤腿。
“金宝对不起嘛。”
金宝爹很威严地拨开猪头,拍拍灰,昂首挺胸往左边大步而去。
噗哧,扑通。
“都告诉你桥板烂掉了。”小猪站在桥洞旁边,摇头。
金宝爹及时蜷成大虾状,搂紧武金宝。
“囡囡,摔到没有?”
武金宝摇脑袋。
“没有。阿爹你呢?”
金宝爹摸摸腿,折了根骨头。
武金宝喊,“富贵,富贵!”
武金宝骑在小猪背上,俩人一块用力,顶住阿爹肩把他搀起来。金宝爹那手扶着石头,拐啊拐,拐回原来的地方。
武金宝帮忙脱掉阿爹的鞋子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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