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确实厉害,就连虎娃观战时都忍不住为伯羿捏一把冷汗。通常一名巫士只能培饲一只本命蛊虫,然而九婴却足足培饲了八只,这是九境仙家修为才能有的大神通。说明其已经窥见了仙家阳神化身之妙,并修行中做了自己的尝试。
九婴抹去了这些本命蛊虫原有的神智,以自己分出的神魂代替了这些蛊虫的意识,似夺舍又非夺舍,相当于斩出了一具具仙家阳神化身,却又并非真正的仙家阳神化身。在此基础上,又将自身形神与八只本命蛊虫融为一体,能化身为诡异的怪兽,似吞形之法又非吞形之法。
虎娃练成了吞形诀和吞形之法,清楚吞形诀真正的玄妙,是领悟与超脱世间万类之演化,而不是把珍禽异兽真的给“吞”了、从而融合其诡异的天赋神通。
九婴将八只蛊虫都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何尝不是将自己也变成了八只蛊虫,从而拥有了九命,只要一命不绝,九命皆可重生。而且他也相当于获得了八个甚至比本人更强大的身外之身,对敌时就似九位高手合击,不得不说是一种大胆而艰险的尝试。
他这种尝试本身是成功了,但伯羿却说他虽神通益强、却永不得圆满。的确是这样的,九境中修炼仙家阳神化身之妙,并不是必须要拥有怎样的化身,而是一种境界的超脱以及领悟的过程。
相比虎娃曾斩化身为巴国学正、又斩化身有九黎之行,就能看出与那九婴的蛊虫分身有着本质的区别了。九婴突破九境修为后,已经窥见了这一层境界,恰恰就在这一层境界中永远走不到堪破的尽头。
九婴只得其用,未知其妙啊。但九婴自由有九婴的修行,也许他是不慎误入歧途、尚未堪破;也许这就是他的追求、必然会误入歧途。而虎娃既已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也不必再亲身重复其修行之误。
虎娃此番南荒之行,在见证九黎巫术的同时,就是要彻底领悟仙家阳神化身之妙。见到了九婴,如今他的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虎娃并没有收回化身。那具仙家阳神化身仍在养草村中修炼,迈出这一步之后,还有更多的世事可阅历。
虎娃对玄源道:“修为又破一转,我需闭关一段时日。”
玄源:“我已陪你观看九黎情形这么长时间了。身为宗主总不好久不在宗门,恰好也回赤望丘一趟。九黎之事,你回头再讲与我听。”
虎娃在彭山幽谷中闭关,断了与化身之间的感应联系,定境当然不得受扰。否则此番闭关的修炼之功说不定会尽弃。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仍留化身于九黎村寨,等出关之后自会知晓闭关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
斩杀九婴之后,伯羿稍事休息又乘飞蜈出发,从蛊黎部各村寨的西方绕过,赶往云梦巨泽的南岸。那里有一座山叫青丘,四面环水,就算是枯水季节周围亦是沼泽密布,本是人迹罕至之地。青丘之泽栖居着一只凶禽,名为大风。
若是普通的凶兽。占据那样的地方应与九黎众族人相安无事,可大风是一只会飞的凶禽,它将附近的湖泽皆视为自己的领地。若有人在岸边捕鱼或者操舟经过,往往会遭到它的袭击,其活动的范围非常广。
这么多年来,蛊黎与飞黎两部的族人都渐渐远离了云梦巨泽南面,几乎从不在那一带打鱼。那天上飞的凶禽,总像是无处不在的威胁。
在半路上,飞蜈以神念转告了伯羿有关凶兽凿齿的情况。它是器黎部三百年前的大巫公器黎吞的本命蛊虫,在器黎吞辞世后获得自由成为神将。如今各位大巫公希望伯羿能留凿齿一命。只需将它重新镇压收复、继续为九黎诸部效力。
五位大巫公尤其是器黎干,还通过飞蜈转达了歉意,表示这是刚到的古时往事,先前没有详细告诉伯羿大人。
伯羿闻言冷笑道:“我来此是为了斩杀妖邪。关心的只是所斩杀者是否为真的妖邪。至于它们有什么出身来历,又与我何干?难道与哪位大巫公攀上关系,又或者是谁家亲戚,就能放过它了吗?”
那飞蜈早已开启了灵智,一身诡异的神通法力不在驱使它的飞黎赤之下,主动解释道:“几位大巫公倒不是这个意思。凿齿确实是祸乱南荒的妖邪。而且擅自占据了一片宝地,禁止黎民涉足。
但它确实是古时大巫公留下的神将,也遵守了心神契约,并未主动进犯过黎民村寨。其恶行当受惩处,但罪不至死。所以几位大巫公希望您能留它一命,由九黎诸部施以惩戒便是。”
伯羿淡淡道:“我斩杀妖邪,既是应九黎诸部所求,也是因为那些妖邪当斩,但绝非受你们那几位大巫公的驱使利用,不要搞错了情况,也不需要他们来替我做任何决定。至于那凿齿是怎么回事,我动手之前会给它说话的机会,让它自己告诉我!”
飞蜈:“看来伯羿大人也对凿齿的事情感兴趣,我们现在就去斩杀它吗,它在另一个方向。”
伯羿:“你还没有懂我的意思吗?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决定,继续前行,接下来仍然斩杀大风。你若尽责,就好好向我介绍大风的情况,不要再像对凿齿那般有所隐瞒。”
飞蜈以神念道:“我并未有任何隐秘啊,大风的情况,我所知的都已经告诉大人了。它应是南荒妖邪中最难斩杀的一位,因为谁也不知它的巢穴在何处,只知是在青丘附近的荒泽中。那么大的地方,又如何去寻找?
更何况大风是凶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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