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大捷,竟然会是让莫纪寒消失的最好机会,而这个机会,真的降临在他的身上。
那日他下朝回府,朝中一派赞誉之声让他头痛欲裂,回府后灌了不少酒便沉沉睡去,半夜转醒,发现屋中坐了一个人。
那人隐在黑暗中,瞧不清容貌,只笑着问他想不想得偿所愿,如果想,那他倒是可帮一把,祝他早日成功。
他没有拒绝,但还有些犹豫,那人又道:“徐侍郎大可不必担心,我家主子只对莫纪寒恨之入骨,想亲手杀掉他。再说了,如今你符离大捷,逼退启梁指日可待,莫将军的作用,也应该没那么重要了吧。”
他立刻不再犹豫,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那人的声音低低回荡,声声响在脑海里,就像蛊:“很简单,其实帮我便也是帮了你自己,你只要告诉我莫将军的日常习惯中除去那些普通的,有没有什么异于平常人的?”
这问题一开始倒是难住了他,莫纪寒除去年幼时嬉闹调皮过一阵,生活习惯向来规律,更何况他此刻身在军营,管制更严,怎么可能还有异于常人的?
可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在将两人所有的相处细节一一回忆后,猛地记起来——轻裳!正是轻裳,因为莫纪寒也重视她,两人间每月都会通信,时间固定在初五,因为那是固定送信的日子,所以只要到了这一天,如无战事莫纪寒都会亲自去取。
军规外人一律不得入营地范围五里内,送信的也不例外,因此每月初五莫纪寒都会带着一小队官兵将信和一些补给都顺路押送回去,而这一段路,在符离军营外围,守备并不算严密,押送的人也不多,正是偷袭的最好所在。
此事虽归后勤,但在军中仍为机密,然而对于身在兵部的徐子衿来说并不算秘密,他从不知道,只是这件小事,就能帮他要了最恨之人的命!
那人听他说完后笑道:“如此,便先恭喜徐侍郎早日抱得美人归了。”话音未落身形就已消失,从此再没见过。
而那天晚上他也睡不着,寻来两坛酒一杯接一杯,只想仰天大笑,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能等到散尽的那一日了!
等到下月,他真的接到前线急报,初五那天莫纪寒被人偷袭失踪,其余人等全数毙命,现场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线索,而那时启梁军已开始退兵,没人敢肯定这事就是启梁做的。
前线大将军失踪,举朝震动,所有人都很惊慌,只有他暗笑在心,一下朝就迫不及待地赶到莫家去,向轻裳说起此事。
轻裳在听他叙述时的表情很平静,然而他却从她的眸光里看到了浓重的哀伤,那一刻,虽然有些心痛,但更多的却是报复的快感,这个女人,眼里从来都没有他,但从现在起,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了!只有他!
此后他跑得更加殷勤,知道轻裳不喜张扬,所以他几乎都是一人拎些日常所需去看她,一次又一次,从最初的冷淡,到近日终于看到丝松动的迹象,他自然更加不会放弃,怎么能在这时让莫纪寒又凭空冒出来!
正想着,莫纪寒已经换好衣服,问道:“子衿,可以走了吗?”
徐子衿极快的敛去表情将头抬起来看看外间,然后道:“天色开始变暗了,应该刚刚好,我们走吧。”
他站起来正往门口手,眼见着就要拉开门栓,莫纪寒的手突然拉住他:“等一下。”
徐子衿回头:“怎么?”心却跳得快起来,难道自己有哪里露出马脚?
莫纪寒盯着门,语气急速的对他道:“快走,这里不能多呆了,赶快走!”说完将人一推,自己反朝窗边掠去。
徐子衿显些大叫出来,那句“别跑”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去,紧闭的门窗此时被人从外破开,木屑四溅,他的眼前一花,屋里已经多了四个黑衣人出来。
一个半老的宫监这时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两个黑衣人,扫了被团团围在屋内的两人,然后说道:“莫将军,你这样跑出去,让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很为难,还是请跟老奴回去吧。”说着躬了躬身,正是郑公公。
徐子衿有些惊异,开口道:“你们……”
话刚出口,离他最近的黑衣人猛然出手,举掌就朝他的颈项劈过去,莫纪寒低吼:“住手!”身形急扑,却是晚了,那一掌已到徐子衿颈间,徐子衿应掌倒地。
另外几人合力将莫纪寒拦下,挡住他的招数后更踏进一步,包围圈更小,将他围得密不透风,郑公公还是躬着身子,语气平缓:“我们只奉命带将军回去,自然不会多伤人命给自己惹来无谓的麻烦,莫将军,就请跟我们走吧。”
莫纪寒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徐子衿,抬头冷声道:“你该知道,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再被你们抓住。”
郑公公表情不变:“莫将军,何苦,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莫纪寒不回话,瞳孔一缩出手如电,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人就攻过去,那几人猝不及防,下意识的退了半步避让,然后准备出招直进,而这时,站在莫纪寒身后的也才刚刚有动作。
就是在这短暂的空隙中,莫纪寒已将佯攻的虚招收回,回掌直击自己的天灵盖,这一刻,他再没得选择。
郑公公终于失了方寸,尖声叫道:“给我留活口!”
分筋错骨
伴着那声尖叫,莫纪寒的手掌也已触到头骨,内力将吐未吐之时,身侧之人猛然扑过来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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