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歉然道,“我此回来江浙,并不是下江南巡游,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为的是整顿吏治,多收几成税。今夜贸然来访,不过是想给彼此都来一个惊喜,因此才不让门人禀报。”
林知府腑内音:惊喜?阿呸!分明是惊吓!
虚与委蛇了一阵子,宁王自称江南自有屋宅,终于舍得走了,衙门一干人这才长吁一口气,任检校叹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这位这阵势,免不了要烧得屋无片瓦了。”
林知府揪住门人,“他不让你通报你便不通报了,你是傻的,不知同丫鬟使个眼色?”
门人险些哭了,“好些佩长刀的,长得凶神恶煞,把门口一堵,院墙一围,小的如何敢动喏!”
林知府一声哀叹,“朝廷里争得风风雨雨,苦得是我们下面人哟。”
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张紊有三日未能同他表哥说上三句话以上了。
“衙门前院后院并在一起也不过这么大,你如何不去找他?”林嵋儿倚在窗台看书,底下坐一个怨声载道的张紊。
“哼,一屋人忙得人仰马翻,我看无人理我,总不好自讨没趣。”
“是了,我爹也镇日不沾家。”
张紊耳尖,听得有人说话,“我看有人来了,先不跟你说了。”赶忙躬身溜了。
午间他自己端了饭菜,独自裹了腹,继而上床午睡。
……
接着在恁艳阳天里,恨恨起身,道:你若不想我,我就狠狠打你。
话说自宁王来后,又是查账,又是清点田亩人口、查勘粮草牧马,又是迎见地方官吏、整顿军纪巡捕,又是三堂会审,搅得绍兴翻了天。几位大人同宁王去了御史府,庾定胥留守衙门,看累了宗卷,便斜靠在罗汉椅上小憩,半昏半倦地睡了过去。
恍惚里只觉搭在椅背上的一只手酥酥痒痒。
还以为是嵋儿养的猫,暗忖那猫怎么不咬人了。睁眼一看,原是张紊,似笑非笑地坐在地上,一截艶红舌芯正从他手背上撤去,下腹当即一热。
他换了姿势,凛然道,“不是说了,办事地方,不许闲杂人等瞎进。”(注:从发现龙阳书之后)
张紊抬手拗鬓发,“午觉把我睡得热了,所以来看看你。”他这般说话,眼睛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分明透着股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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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定胥身上愈热,半敛目,定定看他。
张紊见了,又是一弯嘴角,攀着椅背坐到他身上,跟着就去解他的衣结,急色似的。慌忙把手探了进去,往他胸上乱摸。
却教庾定胥一把拽住了手腕。
张紊看他喉头梗动,分明是起了欲念,不由得飘飘然,百会穴上一热,便贴紧他,挺着腰身去磨蹭他胯下,软声调戏道,“明明是你上我,怎么摸都摸不得?”
庾定胥急促吸了两口气,“不许胡来。”
相处深了就晓得,庾定胥其人不过是严肃,张紊眼下既不怕他、也不听他的,还觉着有趣,另一只手干脆伸进了他裤下,寻着那烫热源头握住了,“不许在这里胡来?”
被他拽住的那手当即重获了自由。
最先做的,自然是去解他的公服。
其次是自己的。
一面动作,一面搂着他呷吻,赖皮曰:“我就要在这里,你奈我何。”他滑溜的一条肉舌勾着庾定胥的,愈吻愈深、愈吻愈重。
庾定胥不耐他挑逗,一使力,将他从身上扯下来,捒掌一推,翻身压在了罗汉椅上,两两相视间,张紊两腿一张就缠在他腰上。
“够了!”
庾定胥虎着脸,“光天化日,公房重地,成何体统!”
张紊再不怕他,兴致也被他败坏了,满腔热切都熄了去,怏怏靠着,悻悻一瞪他,“罢了。”
他撩起衣衫,跃然而起,冲出了房间,一时索然无味,心里又闷又委屈,恨道:连安慰也一句没有,庾定胥哪里是木头,分明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说他喜欢自己。喜欢不是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着?不解风情到这样,反像是自己会错了意。
会错意?
他身上顿时一冷。
茫茫然望一望身后,门还是他摔上时的样子,庾定胥丝毫未有追出来的意思,由不得心灰意冷,草草一整衣衫,便踏出了衙门。
你猜他要去哪?不错,正是要去福临客栈,寻那道士好助他回家。
再说庾定胥,张紊走后他也欲念尽失,头一回悔自己说重了话,可他哪时拉下脸哄人过,只得僵站着任由张紊摔门出去,还烦恼道:约莫是天干物燥,才使人这样轻易勃兴,是不是该去厨房端些败火菜来。
他却不知道,有情人,天生便是要脸红心跳、相互需索的。
张紊去了福临客栈,那道士不在房里,他骑虎难下,也不愿回去。
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在大堂窗边,只要了一杯清茶,小二倒是挺和气,“小相公,茶水要是吃完了,叫我再添就是了。”
不由得感激一笑。
窗外是两个摆摊儿的大婶,卖些手工织物,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咬耳朵嚼闲话。
张紊闲得无聊,支起耳朵听了几句。
这一听之下,不禁大骇!
其一说:“就知道林知府家的俏寡妇守不住。”
其二道:“不过那小娘子也守了好久了,倒可惜。”
“嘁,这就是你不知道了罢,有一便有二,这回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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