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时间,把活一干活,他能趴著的时候就趴著,能眯一会眼睛就眯一会。
人总得休息好,才有身体去做更多的事,不是吗?
菜洗到了小半,就有人在酒吧里喊他了。
他从小厨房里把头探过布帘门,手上还抓著要把要择的菜,眨了眨眼睛。
他眼睛很大,黑多白少,就算平时总是一派没睡饱的神情,但眼睛还是相当灵动得很,此时他眼睛里的红还没褪去,染著几分血丝,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仅没怎麽睡,肯定还累得很。
来人是鲁林,鲁小森的弟弟,见他这样不禁皱了下眉,说:“看鲁小森去了?”
宁滔点点头,手上择菜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等著鲁林说话。
“哼……”鲁林哼了一声,不明白鲁小森是给宁滔下了什麽蛊,让宁滔对他这麽死心塌地。
这样想著的他,浑然忘了,鲁小森当年为了照顾宁滔从家里跑了出去,把他爸妈气得差点中风的事,只是觉得宁滔这样十来年完全没有一点怨尤等著一个男人从牢里出来的事太他妈邪门了,尽管那个人是他哥他也不觉得这事有多正常。
哼完,鲁林又说:“给我做两个菜,一个要牛肉,还有给我炒份猪肠子,蔬菜你给我看著办,有汤最好。”
他老太爷一样地点完菜,就大咧咧地坐在了吧台上。
鲁林和鲁小森是兄弟,但长得并不太像,鲁小森是英俊粗犷型的,抿著嘴不笑的时候冷得谁也不敢靠近他,鲁林就显得好交往得多了,气质略有点雅痞,五官也不像他哥的五官线条那样冷硬,显得要温柔许多。
连坏脾气,两兄弟坏的都不一样。
鲁林是心情不好就直接从言语上表现出来,鲁小森就是非常不爱说话的,谁惹他不高兴,他眼睛跟刀子一样剐一眼就让人骇怕不已,更别提要是再招他更不高兴一点他就直接动拳头的事了,暴力得简直就像个天生的流氓一样。
总而言之,对宁滔来说,鲁林虽然不太像鲁小森,但毕竟是鲁小森的弟弟,归他管的事他还是管的。
鲁林点完餐,他点了点头,手上择著菜,并没有离去,嘴上问鲁林:“你回家去了没有?”
上次鲁家老太太打了电话来让他叫鲁林回去一趟,他传了话,但不知道鲁林有没有回。
“回了……”鲁林没好气地的人一眼,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听他的话回去吃那老太婆给他安排的相亲宴。
他上次去见鲁小森,就跟流氓大哥说宁滔太听他们家老太婆的话了,这样很不好,他们早就跟老太婆断了关系了,现在老太婆看著宁滔乖巧听话就想收回去,这也太让她占便宜了吧?
哪想他那流氓大哥就问了句老太婆有没有欺负宁滔,得知没欺负之後就耸耸肩漫不在乎地说这种事随便宁滔,只要老太婆不欺负他老婆他就懒得管。
鲁林听了差点吐血,觉得他哥在牢里坐牢把脑子都坐傻了──如果当初宁滔病了他求老太婆借钱的时候老太婆把钱借给了他,他哪用得著干那种事去坐牢?
可是,宁滔竟然不恨他家老太婆就算了,他哥脑子也秀逗了,居然对老太婆一点想法也没有。
真是天下所有便宜都让他家老太婆给占尽了。
“回了就好。”宁滔也没再多问,缩回头,继续洗菜兼给鲁林做饭去了。
宁滔做的饭很好吃,毕竟他从几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做饭,做了二十来年了,就算是傻子,也能做出美味出来了。
更何况,宁滔在这方面天赋还不差,所做的菜基本能让人吃得恨不得连汤渍都要舔干净才好。
鲁林来了之後又来了几个老顾客,全都要点饭吃。
宁滔在吧台後的小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匆匆把几样先前做好的小菜拿出来先让老顾客们拿著酒喝点,他就继续跑後头做菜去了。
这样忙到九点,饭点一过,他才算是把十来份的饭菜全弄完,才有空坐回吧台後,困得直接在吧台上趴下了。
几张桌子上全坐满了人,都在拿酒吃著饭,如果不是酒吧里摆著的全是酒,桌台设计都是酒桌模样,这里倒像个小食堂。
宁滔眯了一分来锺的眼,就又有人过来拿酒,看著他这样不禁取笑道:“今天又去看森哥了?”
宁滔微启了下眼睛,见那人是鲁小森的哥们,毫无羞涩地点了下头。
这里的老顾客都知道每星期的这天他是要去看鲁小森的人,再说老顾客们大都是认识鲁小森的,有些甚至是以前鲁小森的哥们。
这些以前跟在鲁小森屁股後面的哥们现在都混得不错,常来的这几位人品倒还是好,只是有些不怎麽样的也有一些,有几个现在得了点势有点权力有点钱的人还专门过来看过宁滔,用一种有点居高临下的态度假装嘘唏地可怜他们的处境,似乎这样就可以透过宁滔踩在昔日的大哥鲁小森身上了。
他们以前是跟班,但,鲁小森现在就是个屁,出来了也只是个坐过牢的老混混,以前的跟班比昔日大哥有出息多了去了,这让现在有点大人物样子的他们觉得很扬眉吐气得很。
这种人见了,宁滔也不生气,随他们怎麽说。
但心底里,他还是有计较的。
他不会让鲁小森受那个委屈。
他把钱全留著让鲁小森出来,到时候鲁小森想干嘛就干嘛去,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他不会让他在别人面前丢一点面子。
他男人的台,他决不允许让人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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