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东西,塞不进嘴里的就推开一边,连玉玺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扔在地上。最后他厌倦了,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臂,“哦,哦”地要娘亲抱。
安禾上前抱起儿子,忍不住亲了亲,笑道:“真是我的傻儿子,就知道吃。”
李毅搂住安禾的腰,说道:“不愧是朕的儿子,一眼就选中了这殿中最重要的宝贝。”安禾嗔了他一眼,李毅朗声大笑,说道“我齐国以孝治国,太子虽年幼,却不把这殿中的各宝贝放在心里,眼中只有自己的母亲,可见太子仁孝之心,堪为天下楷模。”
李毅这样一说,众人皆附和称赞不已。见安禾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李毅俯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与乐乐是英雄所见略同,公主正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安禾顿时被他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情话羞得脸红发烫。李毅却若无其事地当场加封齐国有名的饱学之士陈季方,林轶为太子太傅,负责督导太子以后的学业。
安禾望着陈季方,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蓄着山羊胡子,不苟言笑,举止端方,安禾忍不住有些忧虑地看看儿子,那就是你的太傅了,以后可有你受的了。乐乐没理会他娘亲的担忧,刚才玩的太久,这时正安逸地趴在娘亲肩上,昏昏欲睡。
47
夏日夜空,繁星闪烁,偶尔萤火虫从眼前飘过。入夜的山风已有凉意,安禾拉高了身上的绒毯,再低头看身边榻上睡着的儿子,早把身上的毯子蹬了,只着红肚兜的他露出藕节般粉白的小手臂。安禾侧身微笑着帮儿子把毯子盖好,乐乐长睫闪了闪,小嘴微抿几下,翻个身复又睡去。
海棠起身过来,低声道:“娘娘,亥时初刻了,外面渐凉了,您和小殿下还是回屋睡吧。”
安禾没做声,仰头凝望夜空,又高又深,苍穹下,自己显得多渺小啊。他仔细辨认着以前母亲教他认识的那些星座,它们和几年前一样依旧在老地方闪耀,只是母亲,已经不知道何往了?
见海棠还站在旁边等答复,安禾转头道:“再呆一会儿。你先歇着去,要进去了我叫你。”
海棠笑道:“奴婢也不是太困,您要是还不想去睡,炉子上煨着几样粥点,您要不要用一些?”
安禾正要答,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听见轻轻的敲门声,随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安禾与海棠都望着门的方向,浓浓的夜色中,一盏灯笼照着一个人急速走近,步伐虽快,脚步却很轻盈,并没发出多大的声音。灯笼被提得很低,只照着脚下小小一圈,但走得近了,安禾和海棠都从他的下摆认出了来人。安禾没动,只嘴角微扬,对海棠说道:“去把点心都端来,要吃的人来了。”
海棠跪下请安,李毅随意挥挥手,对着安禾道:“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安禾往里挪了挪,说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李毅便在他身边坐下,道:“这几天事情多了些,忙的晚了。今日又怎么不好了?”
夜色墨黑,只旁边一盏琉璃灯发出微弱的光,李毅的脸背光,但安禾却清楚起看见了他脸上的疲惫风霜。安禾从毯中抽出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侧脸,温言道:“先去用些点心,再好好洗洗。”
李毅伸手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接着问道:“哪里又不舒服了?”
安禾低低地笑,“哪有不舒服,只不过早上起得猛了,有些眩晕罢了。”见李毅仍盯着他,只好接着道:“偶尔还有些心悸。”
李毅轻叹一声,“乐乐晚上还和你睡?”
安禾忙道:“这可不关乐乐的事,是我喜欢和他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李毅轻轻撩开安禾额前的发丝,柔声道:“回宫吧,回宫我每晚都陪你睡,你再不是一个人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漆黑的夜中,李毅的声音暖暖地钻进安禾心里,像被蛊惑一般,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先是听李毅轻笑一声,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打横抱起,安禾这才回神,忙道:“乐乐,乐乐还在那呢。”
不知是回宫后有李毅陪着的关系,还是因为大祭师来了传了他一套打坐的功夫起了作用,安禾此前经常眩晕和心悸慢慢地消失了,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身体好心情自然越发的开朗愉悦,再加上又有了两件喜事。疏影在七月末的时候生下一个男孩,取名程林,母子平安,安禾不仅亲去看望,赏赐了许多礼物,还言传身教了许多照顾孩子的法宝,让慕容月刮目相看。就在昨天,安禾又为慕容卿和暗香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这些天准备暗香的嫁妆,安禾很多事都亲历亲为,昨天又从头到尾经历了烦琐的婚礼,所以今日醒来已经挺晚了,他伸了个懒腰,转身问走过来的海棠道:“什么时辰了?”
海棠挽起帷帐,回道:“快午时了,娘娘可想起来?还是再躺一会儿?”
这时,一个绿衣女子进来,细长的眼睛,一笑就眯成一条缝,身段婀娜轻盈,听海棠的话后急说道:“不行,不行,娘娘都醒了,赶紧起来打坐练功吧。师傅说,练功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最忌您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您才练的身子好些,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海棠笑道:“瞧绿珠姑娘急得。娘娘也没说不练啊。皇上都说了,要是娘娘练的乏了就别勉强。就你个小丫头,监督的倒紧。”
绿珠道:“皇上那是心疼娘娘,娘娘您自己可不能放纵自己。这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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