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一件伤筋动骨的血案都没能让这两个人翻脸。
杨磊看到那天房宇拍在桌上的五连发,才知道房宇随身藏着枪。
当天房宇也是迫于无奈,那种场面要是再打下去,肯定会互有受伤,那梁子就越结越深,想要再解就难了。
“别放着这东西,要是查到了麻烦。”
杨磊提醒房宇。
以前他意识不到,他自己也开过枪,打过人。但是现在他担心房宇,怕这把枪为他惹来麻烦。
他现在也有了牵挂。有牵挂的人就会害怕。
“没万不得已的事,我不会用的。”房宇对杨磊笑笑。
“……除非防卫,否则都别用,容易出事。”杨磊说。
房宇沉默了一下。
“我这种人,出事是迟早的。”
房宇说。
过了很久很久,杨磊依然记得当时房宇说这句话时,沉默的表情。
房宇和杨磊聊天的时候,杨磊问房宇的身手是哪来的,他看房宇打架,不像是野路子。房宇告诉他,有些是罗九教的,有些来自于他以前两个退伍兵朋友的指点。那两个朋友都是从越南战场回来的,闯过枪林弹雨,和越南鬼子真刀真枪地玩过命,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魔鬼,什么是真正的战场。在他们眼里,这种黑社会拼杀和江湖干架就跟玩儿一样。
越战,这在当年是个敏感的词汇。社会主流一直在避谈这两个字。这些从越南战场回来的退伍兵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个个都是顶尖的战斗机器,回到祖国后却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其中一部分无奈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这是后话。
“他们都是侦察兵,侦察兵是最前锋的兵种,是跟鬼子面对面拼的。你没看过他们的本事,那真是……”房宇提到这两个朋友,很崇拜。这两个退伍的侦察兵和房宇有过命的交情,两年前去了南方闯事业。
房宇把从他们那里听来的越战经历说给杨磊听。杨磊听得目瞪口呆。
那是真正的战场,这些江湖混子不管经历过多少血腥、见过多少凶残的场面,和真正的战争是无法相比的。
杨磊喜欢听房宇讲这些战场传奇,房宇虽然也是听来的,但讲起来时绘声绘色,好像亲眼所见一样,杨磊还不知道房宇这么有讲故事的天分。
他注视着房宇连说带比划的生动表情,这时候的房宇显得特别活泼孩子气,和干架时冷酷狠厉的模样判若两人。杨磊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房宇,没有压抑和寂寥,忧伤,只有青春活力。他总是跟着房宇的描述时而心惊胆战,时而痛快淋漓,时而震撼无语……
那是杨磊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那时候燕子乙的公司步入正轨,杨磊只要盯着工程进度,保证没人捣乱拖工,其他时间几乎都和房宇泡在一起。房宇也很忙,罗九的生意越做越大,作为罗九的头号亲信,房宇自然轻松不了,但是两人只要有空就腻在一块儿,有时候房宇忙不过来,杨磊就泡在房宇那地方杀时间,等他,弄得燕子乙有段时间一找不到杨磊就打电话到罗九那儿问:“小房在哪儿呢?”找到房宇几乎等于找到杨磊,两人就粘乎到这份上。
花猫总是跟着房宇转,看到房宇和杨磊这么要好,恨得牙痒痒。杨磊每次看到花猫,都想起上次川子的仇来,不过看在房宇的面子上,他也不捅破,也不跟花猫计较。
“大哥,你教我打球吧!”花猫自从跟了房宇,恭恭敬敬改口叫大哥了。
在光明台球室,花猫缠着房宇让他教他打台球。
花猫现在是房宇的兄弟,房宇对兄弟从来没二话,上次房宇找过花猫谈过话,把话都跟他说清楚后,花猫收敛多了。花猫感激房宇,房宇对他和其他人一样一视同仁,从来没有看轻他。
“你这拿杆的姿势不对。”房宇耐心地指点他。“腰弯得不够低,重心要往下。”
杨磊在一边儿抱着杆看着。花猫压根无视杨磊的存在,花猫这种人对敌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花猫又打了一个坏球,那歪歪扭扭的姿势连房宇都看不下去了。
“趴好!”房宇走过去,站在花猫身后环住花猫去把着他的手,给他矫正动作。
花猫等的就是这一刻,表情十分享受,将身体往房宇怀里蹭着。
杨磊冷眼看着,走了过去,把房宇推开。
“让我来教他。”
杨磊上去就起脚一边一踢,把花猫两个膝盖内弯踢开了,花猫差点没直接挂桌子。
“哈哈!”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花猫尖着嗓子骂杨磊,其他人就大笑。
“你就坏吧!”房宇的笑带着宠,拿杨磊没办法。
房宇在家里有一套在那个年代非常高级的录音机,还外接着两个小音响喇叭,有整整一抽屉的磁带,都是什么小虎队、张学友、张国荣,还有野狼的士高什么的。那年代粤语歌非常流行,人人唱歌都学着港台腔唱粤语,小青年走在街上h了都要吼两句粤语歌,可见港台歌流行到什么程度。
房,晚上那录音机里常常歌带放不停,边听歌边跟着唱,而且房宇的粤语学唱得相当标准。那几天房宇翻来覆去地听张学友的一首劲歌《爱火花》,杨磊也对这首歌着迷了,在晚上空旷的阳台,两人常常拿着酒瓶一起趴在夜风迷乱的阳台上,跟着那激情强劲的音乐,对着整个城市的灯光,热血澎湃地用粤语高声吼唱:呼吸给你轻驾冬天给你火花只想今晚擦着爱火花浓情如墨不想再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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