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著那距离自己的眼珠只有一指不到距离的刀尖,吓得浑身发颤。
你再动他一次试试……烈阳下,他的声音却能让人嗖嗖发凉。
接著零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阿江利落地抽回了刀子,收了起来,然後站直,不著痕迹地退开几步。
训导员拿著竹棍过来,大声嚷嚷著,在看到蒋家儿子的时候,脸色显然一变。
後来地上的少年被送去了医院,这一下挨得太狠,鼻梁差点歪了,保不定要动手术。蒋家付了药费,还补贴了不少钱,那些家属只是平头百姓,都是仰仗著蒋氏名下的佃产吃饭的,哪敢有半句怨言。
阿江从书房里出来,身上笼了一层烟味。蒋代表没拿他训话,只是在抽了几嘴烟後,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这事儿,你干的不漂亮。
是干得不好,却帮小石头出了气,哪怕仅仅是一时的。
阿江被停了两周学,美其名曰在家里好好检讨。他乐得清闲,每天还是一样正点送小石头上下学,可是他很快发现,少年的笑容少了,好像回到了从前刚见面那会子,问了也不说是怎麽回事儿。石头放学出来的时间越来越晚,阿江等了几次,这回干脆溜进了小学部里,来到了一年级的班上,看了一圈没找到人。
回去了?不可能。
阿江凝眉,接著在学校里找了一遍。校园不大,现在又放学了,统共没几个人留著,不到半小时他就发现了他的小石头。
石头正蹲在臭哄哄的垃圾堆里,在阿江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也找到了他的作业本。
阿江里的其他书都翻了出来,之前添置的文具早就不翼而飞,课本好些都被撕破了,残存的几个本子也被人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
去跟班导反映了後,这个现象虽然止住了,但是少年却真正地被班上的小朋友们孤立了。
两周的停学期很快到了,阿江回去了学校,他坐在窗口的老位置上。一年级的体育课上,一个高个子一个人坐在树下,静静地看著前方的小学生们各自组队游戏。
傍晚,年长的少年骑著车子,後面的少年抱著他的腰,江水被红色的暮色笼罩,泛著潋潋水光。
“阿江。”
“嗯?”
“如果……”
少年的声音又轻又远。
“如果我是傻子的话,你也会讨厌我吗?”
车子颠簸了一下,阿江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後方的少年仰著脑袋,清澈的眼里没有一丝杂质。阿江突然觉得一股窒息般的难受汹涌上来,眼里泛起了热气。
他矮下身来,刚好能抱住整个傻小子。
在那一瞬间,阿江的脑海里突然蹿出了许多画面──陌生的、却又无比怀念,就比如他每次和石头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觉得一些画面似曾相似,却又无从追寻。
他每一次都来不及摸索清楚,他只是在抱住这个身体的一瞬间,像是领悟了什麽。
某一本书上写,每一个生命都有他具备的任务。
阿江忽然想,会不会……他来到这个世上,也是带著这麽一个任务的。
後来,阿江去上学的次数少了,蒋夫人给他请了几个名牌家教,这里的程度连城里高中的尾巴都够不上,干脆叫他在家中自学。再说,虽然蒋代表没啥表示,蒋夫人却对儿子因为村北的小傻子闹出不良记录的事儿耿耿於怀,她不敢当面说儿子,就变了个法子,让阿江忙碌起来,叫他平时没多余时间去找那野孩子。
尽管这样,阿江依旧坚持送石头上下学,再忙都得把时间给腾出来。
阿江发现小石头有个奇怪的爱好──他喜欢坐在村镇外的那条江边,也不知看什麽,一坐就能坐上一天。
那条江一般村里的老人家都不让靠近,据说一年到头能淹死不少人。
阿江停下了自行车,石头正蹲在江岸边,那江水里的小鱼居然不怕人,能凑过去围著他的掌心游动。
後方的少年靠近的时候,那些小鱼陡做鸟兽散,身上跟安了发动机似的。
“阿江!”
石头爬了起来,脸上脏兮兮的。自从阿江没再怎麽上学之後,那些欺负傻小子的人更加肆无忌惮,石头的身上三两头都要多些新的伤口,今天估计是叫人追著,才没在学校等他。
阿江的心底一沈,手心紧了紧。之前那些欺负石头的人,後来都没怎麽见著了。
当主席的蒋大老爷说过,阿江身上有一股煞气,这话不是由来的,蒋家跟普山碧云寺的大师交情甚笃。天生带煞,行事雷霆,旁人皆服,是从政的料子,可是大师却道,煞气太重,则做事不择手段,而且……
而且的後头是什麽,没有人知道。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在检查少年身上的伤处时,阿江留意到了他肩上的那块青黑胎记。
接著,一股古怪的感觉就盘旋在心头上,弄得他後来整晚都心神不宁,连课都没法好好上。晚上,他精神没法集中,比平常都还要早睡下。
在躺下後没多久,阿江再次睁眼。
他发现,他没在自己的房间里──正确来说,他不确定他是否在梦中。
他的身量拔长了,穿著一身锦绣长袍,没多久就有个像是下人的男子进来,说:尊主,人已经带到。
接著他跟著那个下人去了大堂,能容纳千人的大殿里,黑压压地都是人头。然後一个个被押了上来,也不知问的什麽,答不上来的都被带下去,怕是死路难逃。
阿江坐在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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