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调侃道。
“原来真是老白……兄,”对着老白现在的脸称呼兄,即使冷静如温浅似乎也难度颇大,只见他歉意的笑笑,然后认真道,“恕在下驽钝,实在不懂为何此番见面兄台变化如此之大?”
“易容,祖传的手艺,”老白再无半点隐瞒之心,“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如何送达那白山千翠芙蓉佩的吗,就靠此道。”
“难怪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奥妙在这里。”温浅的表情总算出现了点变化,可惜稍纵即逝,“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老早就服了吧,明明期限一到就撤,且撤得那么痛快。”老白下意识吐糟。
温浅似乎很少受到这种待遇,有些微微发愣,好半天才轻笑出声:“对,谁让我就是个生意人呢。”
老白纠结:“这话好像是我平时总念叨的……”
温家相处的点滴在这时候发挥了奇妙的作用,陌生感在两人间不知不觉消失无踪。而对温浅来说,则还有另外一种变化。如果眼前的人是单纯送自己冻莲那个,那么感觉无非是挺有缘的又见面了,这个人连朋友可能都算不上;而如果单纯是曾经救过自己的老白,那么尽管温浅其实是很希望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这个人情债主,但既然遇上好歹也算朋友一场,点头微笑也就过去了,如果需要他还债他现在就还,不需要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也简单。可现在,两个人重叠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人,之于温浅就有些味道了。带点意外,带点亲切,也许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雪越来越大。
揉揉被雪糊住的睫毛,老白苦笑道:“这不是一个话家常的好地方,随我到家里坐啊。”
“呃,好。”温浅似乎被寒气冻着了脑袋,时不时的就发发愣。
于是,两个人相携去了老白府邸——一个是第一次被邀请去别人家做客,一个是第一次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
有对比才有差距,进了老白家,温浅方知自己搭的那石头房有多么的惨不忍睹。虽说练功难免苦些,可那条件也太苦了点。顷刻间,温浅就对自己投宿客栈的做法没任何愧疚了——原本还会半夜醒来反思的。
“随便坐,呵,地方小比不了你家。”老白说的是真心话,温浅家的宅子已经是富甲一方商贾的规模了。
“可比之山顶那间……呃,想必你也看见了,那就好上太多了。”温浅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凳子搬到了炉火边。
老白见状,也坐到了炉子边,然后拿起烧火棍把炉子拨弄得更旺些。
“外面天寒地冻,朋友围炉夜谈,挺美的嘛。”老白在炉子上方搓了搓手,感觉颇为良好。
温浅也赞同,笑着点了点头。并学着老白并不大好看但实用的动作也把手搓暖和起来。半晌,温浅抬头看向老白:“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白无语,这礼数也太多了。相比之下,还不如追杀自己的时候呢。把这话和温浅一说,后者被逗得直乐,最后索性也不之乎者也了,直截了当道:“现下这个,才是你真实容貌?”
“嗯,”老白点头,随后抬手捏捏自己没几两肉的脸颊,玩笑道,“如假包换。”
温浅险些抬手制止老白的捏脸动作,在他看来,这脸皮儿薄得快赶上江南特有的水晶饺子皮儿了,透亮透亮的,下意识里那么一捏还不破了!
“怎么了?”老白看着温浅的神情不对,便猜测道,“没有之前那副好看是吧。呵呵,我可是做了好多年才做成那么一个忠厚老实看着就让人信任的大师兄。”
温浅却淡淡的摇摇头:“实话实说,这个好看。”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老白皱眉。
“什么表情?”温浅不解。
老白非常认真的与之解惑:“像是想吃酸菜炖排骨结果上了桌才发现只有棒子面粥窝窝头。”
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温浅扑哧乐出了声:“哪来那么具体啊,我就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好看是好看,可怎么瞧着都危危险险的。尤其这脸皮儿,好像碰一下就会破似的。”
老白恍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你想太多了,我这脸皮儿本来就薄,再加上长期覆着染了药水的假面,自然而然比旁人透亮些。这是频繁易容的必然,我师傅也这样,唉,没办法。”
“叹气倒大可不必,”温浅仔仔细细瞧着老白的面容,认真道,“这模样配上这面皮儿,倒也刚好合适。”
好半天,老白才回过味来被调侃了。只是,呃,这调侃也隐藏得太深了,且完全没有面部表情的配合。让人想回嘴都找不到门路。
“怎么了?”对于自己的杀伤力温浅显然没有自觉,因此看着老白一个劲儿地低头嘀嘀咕咕就有点疑惑。
“啊,没什么。”总不能说因为接不了茬在郁闷吧。
温浅耸耸肩,也没追问,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对了,之前一直把你当师兄来着,现在看来我恐怕比你还要大上几岁呢,以后叫老白兄恐怕有些不合适了。”
“哪怕我比你大叫老白兄也怪怪的好不好,”老白没好气道,“不过可惜,虽然面皮儿换了,年龄可没动,我今年三十,你呢。”
“……二十七。”温浅嘴角抽搐,忽然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练了江湖失传已久的返老还童功。
“呵呵,还是叫我老白吧,听着顺耳。”
就此,称呼被老白拍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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