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杜知府家千金定亲?”唐寅的眼睛睁得老大,不过眼神里看不出多少羡慕的意思。
“不是定亲,而是……有出息了再定亲。”秦堪不得不解释。
唐寅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怔怔看着秦堪许久,摇头叹道:“贤弟真是……忍辱负重,当初愚兄也曾有无数官家小姐示情,我若有你这种舍得一身剐的气概,一咬牙一闭眼干脆从了,何至于如今……唉。”
秦堪确定了,唐寅果然不是羡慕他,而是佩服他的……忍辱负重?
“唐兄何出此言?”秦堪愕然相问。
杜嫣虽说暴力了一点,也没那么差吧?瞧那脸蛋,特别是模特级的身材,那一双又长又美的腿……
为什么唐寅的表情好像他娶了一头母猪?
唐寅叹气解释道:“那位杜家小姐我见过几次,看得出姑娘对你有情意,只不过,人家家世比你高便罢了,连个子都与你不相上下,你不觉得很不般配吗?”
“啊?”秦堪大为惊愕:“个子高的女人怎么了?”
唐寅斜眼瞧着他:“夫为乾,妻为坤,此乃天授伦常,所以男子注定比女子地位高,个子高,贤弟四处看看,哪有女人的个子长得如同五尺男儿?将来你们若成婚,家中如何决定乾坤伦常?”
秦堪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
原来模特身材的女人在古代并不吃香,反而是一种天大的劣势,古人的审美观不一样,他们受三纲五常的毒害太深,认为个子太高的女人对他们的夫权是一种挑战,故而不喜。
真愚昧啊,他们难道就不想象一下,夜晚房事之时被一双又长又美的大腿盘绕在腰间时的感觉多么美妙,你找个萝卜腿矮冬瓜,手摸上去随便打个滑,便从头滑到脚了,找半扇猪肉横躺着都能达到同样的触摸效果,有何情趣可言?
彼之敝履,我之珍宝,这种感觉挺好的。
现在秦堪唯一担心的是小八婆的武力值,也不知她跟谁练的武功,杀伤力挺恐怖的,将来若跟她吵架或许能完胜,但吵完架后,自己绝对是个奄奄一息的悲剧……
这女人还得花时间调教,不然死都不娶她进门。
秦堪眯起了眼,忽然笑得很荡漾。
可以保证,他绝不会嫌弃小八婆的高个子,嗯,非常不嫌弃,有的姿势只有高个子才摆得出来,以后教教她……
在这个没有功名便不能当官的年代,想要有出息只能发财了,他对“出息”二字的理解是,一年以后赚到足够的钱,然后从知府衙门的大门口砸银子,见人就砸,一直砸到杜宏的面前……
如果杜宏没有把他鄙视至死的话,相信娶小八婆的问题不大。
坐在客栈房里还在冥思苦想发财捷径的时候,客栈外面忽然一阵人叫马嘶。
“锦衣卫来了!”楼下有人惊恐地大叫,一片豕突狼奔,混乱不堪。
接着一阵蹬蹬蹬的上楼声。
秦堪楞了一下,锦衣卫?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特务满天下的锦衣卫?他们这是进客栈抓人么?谁那么不长眼得罪了锦衣卫?
真的很好奇,很想出去瞧瞧传说中的锦衣卫长什么样子,可秦堪不敢,他是个安全至上的人,尽量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锦衣卫在他眼里无疑是个大麻烦。
尽管不愿招惹麻烦,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细细的敲门声传来,柔情似水般的斯文声音几乎让秦堪感动得想哭。
住进这个房间好几个月了,终于……有人用正常的方式拜访他了。
打开门,秦堪楞住了,接着脸色禁不住地苍白起来。
门外站着几个大汉,皆着黄色飞鱼锦袍,腰挂一柄细长略带弧度的长刀,头戴黑色拢丝纱帽,众人神情冷厉,双目如电,一见便知绝非善类。
秦堪楞了半晌,豆大的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滑落。
锦衣卫!
锦衣卫找上门了,自己犯了什么事?值得动用锦衣卫缉拿?
——除了最近殴打过小公爷,自己一直很安分啊。
“你……你们……”
为首一名三十多岁的锦袍汉子重重抱拳,沉声道:“尊驾可是秦堪?”
秦堪眨眨眼,接着往楼上一指:“你们认错人了,秦堪住楼上,我叫唐伯虎……”
锦袍汉子皱了皱眉,喃喃嘀咕道:“不是说那秦堪住二楼么?怎么住三楼去了?”
淡淡朝秦堪点头,一帮绝非善类的家伙转身蹬蹬蹬上楼。
秦堪浑身哆嗦着,飞快在房里收拾了一大包袱银子,然后……闪!
太可怕了,锦衣卫找自己干嘛?听说他们的诏狱很凶残,进去了绝无活着出来的先例,此地不宜久留,先找个深山老林躲几天,然后想法子东渡日本,日本如今是幕府年代,黑暗得很,小鬼子们,等着,我来祸害你们了……
刚背上包袱准备偷溜,却听到楼上传来唐伯虎杀猪般的嚎叫:“我不是秦堪!真不是他!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唐伯虎,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只写写文章作作诗,真没招惹过你们锦衣卫啊,苍天啊,你眼瞎啊……”
“秦堪在哪里?”锦袍汉子厉声喝问。
“在楼下……”
“楼下那个刚才说你是秦堪,到底怎么回事?”
“啊?”
…………
…………
拎着装满银子的包袱,秦堪一阵阵的肉痛,包袱里只有一百多两银子,他只拿得起这么多,剩余的百两扔在房间里,不知便宜哪个王八蛋了,都是血汗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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