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至恒笑,承认眼前的斯清姐尽管带着加拿大安适生活的痕迹,看上娴静从容,可是逻辑与辞锋丝毫不逊于从前。
“你要是我嫂子.我大哥肯定没胆子玩出这一场闹剧。”
“我们恋爱时就关系紧张了,我要真嫁给了他,肯定不出一年就会闹得两败俱伤。不不不,我和他,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谁与谁合适,还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你看穆成,现在是十足一个模范老公了,对谢楠紧张得不得了。我这姐姐看得都诧异,以前我总当他是个过分合理没什么多余情感付出的男人。”
许至恒回到自己公寓,既没睡意,也没心情继续处理公事,顺手打开冰箱想拿啤酒,却一下怔住,里面堆了不少食品,有独立包装的蔬菜,也有斩成小块的肋排,各式调料齐全。分明是叶知秋采购回来,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长久出神.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匆匆离去呢?
当然,许至恒心情平静下来,再接到叶知秋的电话后,并不认为她会与曾诚有什么。他有基本的判断,那样诚实坦然的女人,不会在感情上撒谎。
然而他的醋意,已经不是始自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了。
叶知秋那次说有将房子卖掉的打算后,许至恒便安排秘书李晶去留意合适的房子,可是当天下班回家,一眼看到路边一块广告牌,滨江花园二期正做现房尾盘销售。他心里忽然一动,拐过去看看,当即决定买下一套.打动他的既不是售楼部小姐的舌灿莲花,也不是他日日对着的无敌江景。
事实上他对置业并没兴致,一来父母和兄长已经做了不少房产方面的投资,轮不到他再来操心;二来他想以自己的性格,大概很难下决心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没必要为了区区房价上涨空间背上一个包袱。
可是叶知秋对滨江花园那套房子付出的心力深深打动了他,他想,如果她执意将那里卖掉,与旧日诀别,他虽然觉得并无必要,却至少能给她一个安慰。
他付了款,顺利拿到钥匙,准备带叶知秋去看看,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会流露出的开心与惊喜。然而,他将车开到开发区会议中心,接在那里出席索美研讨会的叶知秋时,却意外看到了高高的台阶上面,叶知秋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面对面站着交谈,西斜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们隔得并不近,只是在严肃地交谈,表现不算亲密,然而从神情到姿态,
都透着相互了解。
叶知秋上了车后,一直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正是这个状态与刚才看到的微妙场景,令许至恒失去了带她去看房的兴致,他意识到,叶知秋不会扫他的兴,到了那里,肯定会表现得很开心,可是这样表现出来的开心,突然没办法让他开心了。
他们头一次有了小小的争执,不欢而散。
他只对自己说:他没法接受一个表现不够专心的女友。
一直到现在,他才能坦白承认,他是在吃醋了。
“可是至恒,你做好接受我毫无保留的准备了吗?”
她带着疲惫与无奈问的这句话,不期然浮上了他的心头。
许至恒不能不问自己,享受一段恋爱,你可曾为她付出过什么?如果双方都只是享受眼前光,他又有什么权力去追索她离开的理由?
眼前冰箱里的食物是叶知秋几日盘桓此处留下的唯一东西。他想,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只会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了。
安排一个浪漫的假期,对许至恒来讲,并不是难事,如果不是时间不容许,手头的工作实在丢不开,他会拿出更出人意料更有杀伤力的节目。
然而,安排西冲之行,他并不只是想将叶知秋弄得意乱情迷,让她完全折服于自己的魅力之下。
他要的是一个环境,一个两人都能放下心防坦白相对的机会。
果然这样的努力是值得的。
他头一次体验到了与一个人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的感觉,哪怕随后两人各回不同的城市,但距离的阻隔丝毫冲淡不了那样浓厚的缠绵相恋。
原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感情上的付出与得到,其实是一个成正比的过程。现在再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居然只是自私地享受相处时的开心,并满足于此,他有些汗颜。
(四)
许至信康复出院,与妻子的见面并不愉快。许至信显然没有低声下气认错求和的习惯。他妻子只告诉他,她找了律师:“我要求儿子的抚养权和一个合理的财产分配,就这些。”
许至信冷静地说:“你要这样讲的话,我可以让你的律师跟我的律师谈,不过夫妻一场,我觉得没有必要弄到那一步。”
许至信的律师在本地司法界以精明能干出名,是任何律师碰上都要头痛的对手。
他的妻子老家在外地,在本地只有不多的几个朋友,谈到离婚,她们多半都劝她做现实考虑,可是她一口浊气堵得胸口发痛,再多的诉说都没法吐出,不打算忍下去。
她顺着报纸上分类广告,找到了一家号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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