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会不被察觉。哪怕有漆尊暗中的保驾护航,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他能得以放松警惕的资本和借口。
回了漆宅,终于打点好一切,漆恻长长舒了口气便起身朝楼上走。他心里从始至终都放不下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人儿,迫不及待想要陪伴在身侧。
“怎么样?”
漆恻一推门进去就看见医护人员已经结束了对隐的身体检查正在整理医疗用具。
“家主。”给隐诊治的都是漆家御用的医生,每年收取高额的酬劳替漆家办事。
“廿先生的身体除了肩部子弹的擦伤、脚踝手腕有曾脱臼又复原的迹象以及背部臀腿处的外伤和瘀伤外,并无大碍。”
漆恻刚松了口气却又听那医生道,“只是,关节处于脱臼状态的时间过长,即使已然复原了,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和复健才能完全恢复如初。期间,免不了要受些苦。还有就是,廿先生身上除了有鞭子棍棒的抽打的痕迹外,那些分布全身的瘀伤却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后留下的一般。因此不排除有轻微脑震荡和其他后遗症的可能。”
漆恻听着医生的叙述,却仿佛隐的遭遇在他面前一一呈现。他几乎不能再听下去,他根本无法想像,有着固执骄傲的隐,是怎样说服自己的自尊而在外人面前展露脆弱。
“那他何时能醒?”
“廿先生昏迷只是失血和休息不足导致的,等他睡够了,便会醒来。”
漆恻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让管家秦勉送了客。
漆恻坐在床边,看着在睡梦中显得异常乖巧恬静的人儿,手不自觉就摸上了隐的脸颊。
柔软的,温热的,让他恋恋不舍。
眼神细细温柔描绘着床上人儿的眉眼,仿佛想要将他的样子完完全全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知道吗?”漆恻淡笑着伸手将隐额间散乱的发丝拨弄好,“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感觉到自己的心是被填满的。”
“好好休息,”漆恻用沾了水的棉签轻轻润湿隐干燥的嘴唇,“我等你。”
隐醒过来的时候房里只有一个曾经照顾过他的小女仆正在床尾整理他的衣物。
“呀,廿先生你终于醒了!”
隐撑着身子坐起来,房里的暖气让他觉得喉咙和鼻子干热得难受。
小女仆兴冲冲走过来扶隐在床头靠好,“我本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啊——对了,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着递过盛着温水的杯子给隐。
隐只“嗯”了一声喝着水没说什么,只是天知道他心里此时此刻有多想见他的主人。
“主…主人呢?”
“你说少爷?哦对了,少爷让我看着你,醒了就马上告诉他。”小女仆说完便急匆匆跑出了房间。
隐抿了抿嘴,有些紧张地双手抓住了被单。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的心跳也越来越重,他慌忙地爬下床在地上跪了,垂头等候着那个人的到来。
漆恻完全没有想到进门后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景象,忍不住就斥责道,“你给我起来。”
隐被吓得抖了一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起来,“主人…”
漆恻看着隐的抖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习惯性有些严厉,于是缓着语调问道,“…你是在怪我?”
隐赶紧摇头,“属下没有。”
漆恻弯下腰轻轻捧起隐的脸庞,这才看到隐微微发红的眼眶,心瞬间就变得柔软起来。
“来。”漆恻淡笑着摊开双手,却看到少年不知所措的慌乱。
“手。”于是亲自拉过隐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而后将人从地上轻轻拽了起来。
隐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温热柔软从掌心传来,心里更是一阵情难自禁的悸动。
忍不住抬头看去,想确认,那人的眼角是否流露温柔,是否,和此时的他有一样触电般的感触。
“委屈你了。”
隐一怔,而后摇头,“不,属下知道主人苦衷。”
漆恻不语,将人推到床上躺下,“我看看伤。”说着也坐在床边,卷起了隐穿着的宽松睡裤的裤腿。
隐紧张地紧绷了全身,羞怯导致说话也有些结巴,“属下…属下已经,没有大碍了。”
漆恻置若罔闻,只细细揉捏着查看隐还未完全消肿并且用护具固定着的脚踝,“脱臼时间过长,组织有些粘连。最近一两个礼拜最好还是在床上静养,过些时日,我会安排一些复健的课程给你。”
隐刚想辩驳,又听漆恻道,“我不想因此影响你的身手,更不想让你留下病根。”
隐听着心里莫名有些暖暖的,无声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房间的氛围忽然就陷入了一种暧昧尴尬的状态,隐不知如何开口,漆恻却似是故意不说话。
隐便就这样躺着,目光紧随,任凭自家主人随意翻看自己的身体。
待漆恻终于仔仔细细将隐从头到脚检查过一遍后,这才缓缓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抬眼却正巧对上隐饱含情谊的双眸。
心脏的一个角落猛地一颤,漆恻再也不能忍耐地俯身压下,将人整个抱在了怀里,紧紧搂住。
良久。
“这几日,我一直很自责,为什么要答应将你送走……”漆恻埋在隐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
隐的眼眶瞬间湿润变得通红。
“还好你完整无缺的出现在我面前……”
泪水朦胧了视线,隐的脸颊却紧紧贴着漆恻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了,可是泪腺根本不受控制地分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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