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裂。胸腔随着每次呼吸起伏,碎裂般的痛感伴随着每一次微小的移动。他拼命压抑着喉间抓挠人心的咳喘,四肢百骸被难熬的钝痛塞满,他觉得冷,指尖却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尽管如此狼狈,僵硬到动弹不得的身体依旧维持着标准的站姿,仿佛是机械一般,每一次落笔,哪怕迟缓,却也尽可能依循着过往的痕迹,一笔一划,生怕被姬凛灺挑剔了自己本就不算好看的笔迹。
亓官翎终究不是超人,身体过度疲惫以及精神状态不佳导致办事效率低下。姬凛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手中那本《组织行为学》被他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差不多都能背了,可眼前的文件却还有好几份。
几乎是压制着怒意,姬凛灺抬头去看,却见到亓官翎紧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
蹙眉。“抬头。”
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惶恐让青年几乎直接扑倒在地,双膝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亓官翎这才反应过来,哥哥的命令是“抬头”而不是“跪下”。
绝望地闭了闭眼。亓官翎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已经跪下了,他也不敢自说自话再站起来。况且,他颤抖不已的双腿告诉他,要站起身来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姬凛灺原本是被自家弟弟惨白的脸色吓到了,此刻来这么一出,却是生气更多一点。干脆起身把那本厚厚的《组织行为学》压在青年肩头,“站不住就跪着吧。”
青年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勉强忍住咳嗽,“是。”
姬凛灺从来不似漆恻那般敏感,若是漆恻,早该发觉亓官翎状况不同以往。也许是他天性使然,因为太过通透,有些事情哪怕是他看到了,也会刻意不去深究。又或者是因为,亓官翎从小到大生病次数屈指可数,尽管姬凛灺发现了些许端倪也不会朝这个方向下定论。
是以,直到听到门外渐进又渐远徘徊不前的可疑脚步声,姬凛灺恍然起身过去,这才看到办公桌后面,不知何时已经昏厥在地怀里却还抱着书的弟弟,以及,一地的鲜血。
姬凛灺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哪怕是从前漆恻被他爷爷打断了腿的时候,他都不会这么不知所措。
郝尽从刑堂领了责罚回来,依着规矩是要回来给亓官翎验刑的,可他思虑着姬凛灺也在里面,若是随意问起自己为何受罚,他怕是只能实话实说。到时候说出了医师的事情,亓官翎发癔症的事情也一定瞒不过去,这肯定不是亓官翎想要的结果。
可是郝尽又想,姬凛灺惯于挑剔折腾亓官翎,今天定不会无缘无故前来。虽说亓官翎从小养在姬家,是姬凛灺的弟弟,可郝尽终归担心亓官翎。这么些时间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生怕姬凛灺发脾气又折腾在亓官翎身上。这样左右想着,故而在门前举步不定。
就在这时,亓官翎办公室的大门从里面被猛地踢开,郝尽抬头看去,只见姬凛灺双手抱着不省人事的亓官翎,后者竟是满脸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4】
亓官翎被姬凛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姬家,车子还没停稳,接到消息一直等在门口的医生众人便涌了上来。
他小心看着医护人员将亓官翎抬上担架朝屋子里走,自己也跟在后面,适时地递给一脸焦急的福伯一个眼神安抚他不必太过担忧。
说实话,姬凛灺一开始的确也被那一地的血吓得惊慌失措,可他很快镇定下来并用极快的速度给亓官翎做了粗略的检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床上沉睡着的青年挂着吊瓶,脸上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此时显得愈发苍白。
“姬少爷,”医生亲自给亓官翎压了压被角,转身放轻了声音对姬凛灺道,“您的判断没错,血迹的确只是翎少爷流的鼻血。”
姬凛灺点了下头,面色依旧带着凝重,“可无缘无故怎么会流鼻血?是不是需要再做些精细检查?”
医生认真道,“您不用太过紧张,我已经检查过了,翎少爷流鼻血只是单纯的因为鼻粘膜破损。要说原因,大概是,之前脸部受了重击。”
姬凛灺一怔,“他晕倒之前正在办公,没有受什么重击。”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直言不讳,“也可能是早些时候鼻子部位就受到了损伤埋下了隐患,比如力度较大的掌掴,或者拳头的击打。之后昏迷倒地的时候鼻子又磕碰到了硬物,间接导致了鼻粘膜破损和流血。”
男人望着医生,脑海中浮现出中午时候青年红肿的脸颊,答案顿时昭然若揭。
“昏迷的原因,主要还是过度疲劳和持续的高烧导致体力不支,其他就是失血和炎症。另外,胃可能有轻微的溃疡,病因也许是空腹时间过长和空腹饮用咖啡,这个可以等翎少爷醒了您询问一下。”
姬凛灺眉头紧皱着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能醒?”
“因为是过度疲劳,休息够了,烧退了,应该就能醒了。”
为了能就近照顾亓官翎,姬凛灺让福伯给医生安排在了客房休息。
因为胃的原因不能喂药丸,药剂都是通过输液打进亓官翎身体里,虽然换药水这样的事姬凛灺从前更愿意亲力亲为,可这一次他真的被吓到,有些怕了。
尽管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把人打罚到要卧病在床的程度,早些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无论是直接或者间接,姬凛灺一直都是罪魁祸首。
可这一次,不论是处境还是心境,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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