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玄泊顾不得听他掉书袋,拉住顾明川的手臂,直接腾空跃了出去,奔向二人落脚的客栈。
下空房屋街道快速掠过,化成一片缭乱的光影。顾明川本来一脸新奇地看着,却突然使劲拉住玄泊袖子,急切道:“停下!”
玄泊被他一惊,赶忙停在了半空。
“你看那处,”顾明川指着地上一个方向,“是不是相府?”
相府今日热闹非常。
前几日被丞相看中的公子,递了帖子来拜访老师,为此府中大摆筵席以示欢迎。
顾明川隐在半空,望着桌上陈列的吃食,不忿道:“一国之相极尽奢靡,如此下去,百姓何如?”
玄泊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小声道:“不全是很名贵的菜肴,我觉着,算不得奢靡。”
“怎地不算?”顾明川瞪他一眼,“我都没吃过!”
玄泊默默地缩了,合着问题症结是在这里,他没吃过。
姑且算它是奢靡罢了。
底下的人已经开宴,觥筹交错,丝竹助兴,其乐融融。
玄泊专注地看着周围,实则是担心被哪路神仙逮住他偷窥人间,传出去的话,父亲非骂死自己不可。
他这么留神打量着,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抹身影。
玄泊疑惑地又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肘戳了戳身侧的人:“明川,你看那屏风后头,是不是藏了个人?”
这场宴是摆在相府园中一处亭廊里,两侧流水曲桥,花木扶疏,十分有意境。唯独亭子后头那屏风,显得突兀。
顾明川听到玄泊的话,愣了愣,而后定睛一看,果然在屏风后发现了几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瞧着像是几位姑娘。
顾明川立即想通了其中关节,一拊掌,叹道:“要坏事,肖秀才别是被人看上了。”
似乎要印证他的话,酒过三巡后,丞相夫人便向后招手,着人叫出了屏风后的人。
几人簇拥着一位少女走出。
少女衣着华贵不失清雅,行走间莲步微移,端庄娴静。她走到桌边垂首行礼,抬头时露出皎月般美丽的面容。
顾明川咬牙切齿道:“你看那肖秀才,眼都直了,定是忘了家乡还有个织娘呢!”
玄泊默然片刻,还是忍不住反驳他:“突然出来一位陌生的姑娘,正常人都会惊讶一下的。”
然而顾明川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兀自道:“我已经在王姑娘面前夸下口,肖秀才若是娶了旁人,这要如何交差?”
他越想越生气,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是成了个言而无信之人?再看那肖衍淮时,便觉得他百般不顺眼。
“走,”顾明川拉着玄泊道,“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什么可看的,回客栈去。”
玄泊自然不反对,他早就想走了。二人走得利落,也就没看见,肖衍淮回神之后的一脸疑惑。以及丞相很快将下人屏退,一家人焦虑恳切的模样。
那模样,可绝对不是要来说亲。
回到客栈,顾明川还是骂骂咧咧,不住地嫌弃肖衍淮人品败坏,王织娘识人不清,还有丞相夺人所爱。
玄泊本来还试图反驳几句,后来发现越说越乱,索性沉默不语,任顾明川自己搁那叨叨。
眼看着顾明川已经说到王姑娘得知此事后伤心欲绝的场景了,玄泊实在忍不住,便道:“那你不帮她这个忙了吗?”
顾明川气急:“怎么不帮,我一定要让王姑娘上京来,亲自看看肖衍淮这个负心人的嘴脸!”
玄泊:“……他是不是负了心还说不准,且先不必妄下定论。”
顾明川:“此事已经清清楚楚,王姑娘误把小人当良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玄泊不再同他争论,只能在心里暗暗表示不同意。在他看来,那肖衍淮目光澄澈,面相也正直,断不能做出背弃之举。
这话自然不能跟顾明川说,顾明川现在就是个炮仗,只要有一句话和他想得不一样,就要炸上天。
科举在即,涧回镇去年呈上的涧回缎已经由宫中最好的绣娘裁剪妥当,只等科举放榜之日,君王将会携其夫人出现,那时,就是玄泊出场的时候了。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三天的科举眨眼就过去,又不知几日,竟然就要放榜了。
放榜这日,顾明川一大早就起来,拉着玄泊潜进了宫里设宴的地方。再过一会儿,这里将会坐着天下最博学的士人,他们在此接受君王的召见与奖赏,也奠定一生的荣华与尊贵。
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门时,肖衍淮仍然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个。
哪怕他前面有佩戴着大红花的状元郎,旁边还有一群天之骄子,也不能掩盖他的风采。
顾明川不服气却也不得不说了句:“倒是衣冠楚楚,人模人样,难怪哄骗了别人真心。”
玄泊没有回应,此时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准备施法显形。
按照惯例,君王要把涧回缎赐给状元七尺,榜眼六尺,探花五尺。以世间珍稀之物,表达对贤才的重视。
当宫人捧着盛涧回缎的匣子走到状元郎面前,轻轻打开时,玄泊终于现身出去。
他把真身缩小了几分,作势从匣子旁边冲出来,然后飞到屋梁间变大盘旋,接着又在榜眼和探花身旁盘旋一圈,着重绕着肖衍淮飞了会儿,最后到君王和王后身侧,幻化成虚像,印在衣裳上。
流光烁烁,灿然生辉。
全场俱寂。
刚刚踏进官场的年轻士子都是满心茫然,显然还不懂得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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