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急急忙忙的说话声。大姐站在身后,她硬不下心肠赶走桂姨,毕竟在父亲生前就来明家做工了。看这小孩子被虐待的样子,她心里又发寒。人心这个东西……
“今天让明台自由地钻床底吧,大姐。”明楼低声道:“目前咱家就明台看起来最没攻击力。”
几天之后,明楼难得有兴致,画油画。他画得聚精会神,书房门被轻轻打开。光影在门前画出一个明亮的弧度,弧度里出现一个小小的影子。
小孩子黑黑瘦瘦的小手抓住门锁,怯怯地看着明楼。明楼平静地继续画画,余光观察着细瘦伶仃小猫儿一样的身影。
抱他回来纯粹是明楼看戏看晚了想抄近道回家,穿过贫民区,恍惚想起桂姨似乎住在这里。然后,他听见小孩子奄奄一息的哭声。明楼以为是桂姨不在家她的孩子出意外,哪儿想到踹开房门看到的景象如此惨烈。身上的伤化脓,高烧,嘴皮干得流血,全身都是许久没有被清理过的异味。
少年的明楼抱起小孩子便走。
他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安慰他,不要怕。
明楼抱着小孩回明公馆,正好今天桂姨值夜。桂姨慌乱地打了个茶壶,明楼看也没看她,直接上二楼,打电话给家庭医生,来处理了小孩子的伤。桂姨被门房请走,明楼自始至终不见她。
那时候明诚一直以为,这个世道是弱肉强食。男人欺负桂姨,桂姨来虐待他。可明大少爷却救了他……明大少爷难道不是人上人,比桂姨更强吗?
明楼知道他想什么。明楼什么也没说。
他继续涂抹颜料,继续观察小孩。眼睛好大。明楼惊诧,怎么才发现,这小子眼睛真够大的。圆圆亮亮,猫儿一样。小猫眨着眼睛观察明楼,鼓起勇气小小声问:“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画画。”明楼笑笑,“你有兴趣吗?”
明楼突然醒来。一瞬间他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思维泡在旧年时光里,沉甸甸。他把手放在额头上,眯着眼冷静一下。窗帘的缝隙透露出晦晦天光,还在下雪?
明楼起身,披上外套。一边书桌上的闹钟显示下午两点,他午睡了两个小时,却像梦到了一生。明楼站起,撩开窗帘看一看,果然还在下雪。柔软的,簌簌的声音轻巧腼腆。
明楼揉揉太阳穴。他最近头疼的频率很高,看医生看不出什么。家庭医生跟明楼笑:“明先生,平时不要想那么多。”
他捶捶额头,长长一叹。
等了会儿,外面很安静。吃过午饭明诚让他来休息,明诚也睡了?明楼缓缓打开门,门外清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震。
厨房水龙头滴水,啪嗒一声。明楼走进去,看见明诚背着窗在画画——菜板子上用衣夹夹着几张纸。明诚画得很投入,铅笔的沙沙声仿佛窗内的落雪。
“你在干什么呀。”明楼问。
“我在画画。”明诚看着他笑,“有兴趣吗?”
明楼凑上去,上面是一只正在睡觉的,胖滚滚的,仿佛某种点心的……明台?
“啊,好像青团。”
“大哥你饿了?”
明楼微笑:“我还以为你要画我。”
明诚翻个白眼:“我为啥要画你。”
明楼看向画,神情温柔:“这得好好留着,等明台长大了给他看。”
明诚又开始画,在明台身边添了个大南瓜。
“你让我感觉明台睡在流理台上。”
明诚哄他:“大哥再去睡一会儿?喝咖啡吗?”
明楼知道自己碍人家事儿了,只好退出厨房:“我告退,你接着画。”
劲瘦的少年握着铅笔坐在窗前,画画都画得气势如虹。明楼乐一声,这哪儿是小猫,养大了才知道是一只小豹子。
明诚看明楼走了,松口气,把画纸往上翻了几页。一摞画纸的最后,是一张素描的明楼。戴着眼镜,低头阅读。明诚越看越得意,画得真好。画大哥能画出他的最高水平,明诚摸一摸画纸上大哥的脸,小心翼翼用明台盖上。
明诚学校举办话剧展。老几样,罗密欧朱丽叶,还有个啥啥啥。班上男生起哄,让明诚扮朱丽叶。明诚答应得爽快:“行,我朱丽叶。你们谁是罗密欧?”
朱丽叶同志挺胸抬头站在讲台上,讲台底下鸦雀无声。因为,朱丽叶是班上最高的。这位朱丽叶揍遍同班罗密欧们。
明诚嗤之以鼻。禾禾,我比不上大哥高,我还压不过你们几个矬子。
法国男人还真不算高的,白种人里最高的在北欧。
寂静了一会儿,老师微笑:“看来我们要有点新意。”
明诚点头:“还不如演梁祝呢。”
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士问道:“什么是梁祝?”
明诚兴致起来:“两人殉情死了变蝴蝶的。”
法文老师看着明诚,眨眨眼。
明诚清清嗓子,声情并茂地讲了讲关于一对恋人如何冲破礼教樊笼殉情自杀然后变成蝴蝶飞走的故事。
班上的女生很感动,还有抹眼泪的:“哦,马先生太糟糕了,怎么可以拆散一对恋人呢?”
明诚这是正中多愁善感法国人下怀。毕竟他问法国人关于波兰的看法,多数人第一个反应是:咦,拿破仑·波拿巴的一个情人叫玛丽·瓦莱夫斯卡,是个波兰姑娘呢!
小赤佬,我问的不是这个。
后来班级集体投票做出决定,演《梁祝》。角色再定,明诚执笔翻译出一个剧本。明诚兴冲冲地回家等明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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