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气量是大的,万一不小心杯子被人失手打碎了,几百万可就这么没了啊。
那圆脸社长去房间后边把阳台门拉上。这里的阳台门做的是落地大飘窗,玻璃擦拭得干干净净,能清楚瞧见外面初秋爽朗的景色,又隔绝了噪音。并不算宽大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岳泓先在矮桌前跪坐下来。这房间布置古雅,刷得雪白的墙面上挂一幅龙飞凤舞的怀素草书,房间角落则立着一台削肩瓷白的妆花梅瓶,里面插了两支暗黄桂花,浓香浮动,沁人心脾。趁着岳泓古典美的小脸蛋,看得人更加心旷神怡。
她从矮桌边上的一个草编篓筐里取出茶叶。都是按照宋时古制团成的茶饼,细细密密,香润腻人。韩曲峰看到茶饼,倒是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这个什么国学社只是挂着羊头地玩一玩斗茶,来个韩信点兵关公巡城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看着还蛮正规。
现在的小朋友挺不错的呀!他又觑一眼谢开花。
却没看见那边的沈平几个脸色都变了。这沈平家里确实是书香门第,也自恃有一番国学底子,平时没少拿诗词章句钓钓文艺小姑娘,岳泓问起,也说自己茶艺了得。但真要论起,也是只会清朝时候的功夫茶,泡个茶、温个茶杯,他是懂的;但这茶饼,他却是看都没看过!
“等、等等!”
沈平已经后悔了。他刚才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满!
岳泓不解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少女相貌温柔动人,在背光里看着,着实叫人意乱神迷。沈平又把方才生出来的一点慌张忘记了,喃喃道:“没什么……”
岳泓扑哧一笑:“你这人,怎么傻傻的。”
被美女学妹叫傻,沈平快活地一颗心都要飞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茶饼什么的斗茶,他是真不会。要不然让那个谢开花先来;若是谢开花也不会,那自然可以大肆嘲笑一番,之后的比试也不用了。不过若是那姓谢的小子侥幸回了,他也能好好看着怎么做,到时候依葫芦画瓢,他还不会么!
于是道:“学妹,我看这地方也小,要是咱们几个一起比起来,恐怕地方不够;也扰了清净。不如一个一个来?”
岳泓想了想,道:“是这个道理。”美目流盼着道:“那谁先来?”
沈平向谢开花一笑:“不如学弟先?”
谢开花当然是无所谓的,摊手道:“行啊,那我先来。”
31、第三十一章
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斗茶?这几个小家伙恐怕是根本不懂。只不过是为了在美人面前搏一搏欢心,就这样大言不惭。
年轻气盛的坏处。
那边厢岳泓把座位让了开来。谢开花却不去坐她的垫子,绕到另一边,从矮桌底下随手再抽一个乌青团墨的垫子出来,庄重平缓地慢慢跪下。
只这一跪,就已显出他的不同:通体fēng_liú的清贵之气火山爆发一般骤然从他的动作里涌出,让人瞧着,仿佛他已不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学生,而是盛世繁华里一个浊世公子。
岳泓吃了一惊。
韩曲峰偷偷望一眼荆山,却发现荆山并没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荆山当然不惊讶。谢开花种种奇异之处,他早就看在眼里。三百万买一盆花,可不是平常人的做派。
他只是从没往修仙问道那方面想过。在他看来,谢开花应该就是一个豪富之家里出来的小孩——这年头玩低调的还少吗。
谢开花却忽然抬头,冲着荆山笑了一笑。
荆山心里愈发柔软。
“那我开始了。”
谢开花不紧不慢地生起了火。室内无风,因此火苗细细,在他灵力的探引下,在空中仿佛灵蛇舞动。他又拿起炉子边上的小竹夹——这是炙茶用的工具,造得也很细致,竹节前端开了口,让谢开花将茶饼堪堪夹住,放到火苗上烘烤起来。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却又行云流水,自然通透。茶饼在他手腕快速翻动之下不时地炙烤出一个个的小疙瘩,但碧绿碧绿的,也委实可爱。他又将火埋住一些,看火势下去,再将茶饼轻轻翻烤,不多时就见茶饼表面再不发出白烟热气,只有淡淡茶香,在房间里微微氤氲。
韩曲峰耸了耸鼻子。叹道:“好茶。”
“当然是好茶。”岳泓嘟了嘟嘴:“是上好的铁观音呢。”
他们两个说话,谢开花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只见他取一纸袋,将炙茶完毕的茶饼放将进去,等片刻凉透,就拿一个小小的银锤子把里边的茶饼团团地捶碎,又拿了一个红铜的茶碾,仔细地把捶散的茶叶碾成粉末。
岳泓是越看越心惊。茶饼斗茶这种技艺,在宋明以后可说是基本绝迹了。因没有人再用茶饼饮茶,都改成蒸炒的散青叶。她今天拿来这一套茶具,其实完全可说是为难人来的——反正沈平那几个她根本没有指望。
但谁知道谢开花竟动作如此熟稔!
而且他这时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也居然让岳泓心下暗跳。
难道这谢开花是什么了不得的世家里出来的吗?
谢开花自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世家出来的。天上也没有世家一说。但他一身的仙气,即使是全数被压制,又岂是凡间的这几个小娃娃能够抗衡。
而谢开花心里已越来越安静。他拿起一个绢纱造的茶罗,把茶饼碾成的粉末轻轻地筛了一遍,落下的茶末一点点地掉进早放好的黑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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