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四十年前……”上官澜摸了摸鼻子:“而且我也是为咱们好……”
“为咱们好?你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严相冷笑一声,一拍太师椅的扶手:“你给我记住,太子妃是有你上官家一半血统不错,可她依旧姓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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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之中,江渉练武出了一身热汗,半躺在浴桶之中,浑身都浸在热水里面,在蒸汽中微微眯起眼睛,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说不出的舒服。
“水凉了就出来,别泡太久,当心病了。”温郁之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低沉而好听,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让江渉感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他在浴桶中翻了个身,枕着胳膊趴在浴桶沿上,懒洋洋的问到:“郁之,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讲么?”
温郁之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的屏风说道:“我六月中旬的时候,要下江南去。你知道的,主持土地改制。”
停了半响,才接着开口,声音中带着点忐忑和期待:“你……陪我一起去么?”
“我当然……”江渉下意识的想要答应,可话到嘴边,却是突然哽住了。
他猛然发现如今自己已在京城呆了一年了,在温府更是不知不觉的就住了快三个月了。他确实喜欢温郁之——非常非常的喜欢。可他能陪着温郁之一年,能陪着他两年,甚至三年五年,可他能陪他一辈子吗?
那人迟早要娶妻生子。而他江渉,局限在这京城之中,失了江湖,失了漂泊,他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江渉吗?
他可以陪着他下江南去,可他不能陪伴他一生……
“我不陪你去了。”江渉把心一横,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硬起心肠:“我前年才从江南来的京城,下半年我想……去北边看看。”
说完,他重新翻了个身,抱着膝盖仰躺在浴桶之中,任由脊背靠着浴桶边缘慢慢下滑,直到整个脑袋都沉入水中。
他在水下屏住呼吸睁开眼来,热水刺的他眼膜生疼,周遭的一切都压抑沉静到可怕。他在水下愣愣的想,自己与温郁之……总是要分开的。
这与其,等到日后……不如现在便算了吧。
江渉感觉自己的心在抽痛,他非常庆幸自己此时看不见温郁之,不然他不知道当着那人的面,自己还能不能够说的出拒绝的话来。
他也没心情泡澡了,“哗啦”一声的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扯过一旁的毛巾草草的擦干身子,胡乱套上衣服,也不管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郁之,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便是矫情了。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几个月来,也是多为关照……”
他难得的收起了嬉笑表情,认认真真的看着温郁之的眼睛,郑重承诺:“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江渉……定然万死不辞。”
“说这些做什么?”温郁之没有看他,转开了脸,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他绕到江渉身后,拿过毛巾,细细的给他擦拭头发:“我又不是明天就走,离六月……这不还有两个多月么?”
江渉站着,一动都不敢动。他感觉温郁之的袖口正拂在自己背上,鼻息就吹在自己的后颈,整个身子都软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的响着,如同雷鼓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待心跳慢下来一些,才强装镇定的开口:“前些日子,我也是特意留意了京城的言论。土地改制,简直就是砸那些大户的饭碗……最先跳起来的,估计就是江南的周、陈、欧阳、上官这四家……”
说道这里,江渉停了下来,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郁之,这么得罪人的事,你就一定要去么?”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温郁之在江渉身后淡淡的说,用梳子细细的帮他把头发梳顺,伸手拿过根发簪,将江渉将头发绾了起来:“就像你和‘秋决剑’的决战,也是十分的凶险,可你依旧得去。而土地改制……于我而言,也是一样。”
江渉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温郁之笑笑,轻轻拍了拍江渉肩膀:“你也不必太过为我担心,我敢下江南去,就不会全无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四大家族
暮春三月的阳光和煦而美好,温府庭院中的紫藤萝花开的正盛,如一片紫色的云彩一般。温郁之让下人在花架下摆上茶具,与江渉相对而坐。
“所谓世族,说白了,就是利益集团,自古有之。”温郁之拨了茶壶下的炭火,待壶中水沸腾后,又往里加了一勺冷水:“而你刚刚所讲到的周家、陈家、欧阳家以及上官家这四家,不过是其中比较大的罢了。”
江渉撑着脑袋看着温郁之,认真的听着。他很喜欢这样坐着听温郁之说话,喜欢看那人运筹帷幄间满满的自信风度。
“世族确实力量庞大,他们不光拥有雄厚的财力,比如周家和欧阳家以贩盐起家,陈家则有茶园万顷。而且他们也会培养族中子弟读书入仕。如今这江南的四大家族,皆有族人在朝中官居要职。”温郁之舀起一勺茶叶撒入壶中,用竹签拌开,给自己和江渉各倒了杯茶。
江渉接过茶,喝了一口。他对茶道只算粗通,根本品不出好坏,不过这茶是温郁之沏的,他便觉得格外清香。他低头寻思片刻,问到:“比如……今年科举的主考官右督御史欧阳旭?”
“嗯,对。”温郁之点了点头:“欧阳大人当年的出身虽只是庶子,可他如今官至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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