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如此留下祸根。
它抖掉身上露水,念动幻化咒术,却发觉体内的妖气被禁,无法施展。看来那蝶妖为了救那贪恶的凡人,竟不惜破毁元丹,施行禁咒。所幸这蝶妖只为阻他一时,故此咒术力量只约持续一日左右,再过半日应该便会解开。
转头看了四周,却看到不远处仍躺了那恶人。
黑狼踱步过去,那张岁生身边草地上掉落了一些五彩碎片,阳光下晶莹剔透,如玉美丽。凤蝶何其脆弱,世间虽有无数却终万年难成一妖。化尽百年修为,最终余下的凤蝶蜕,传说只要服下一片,便能羽化升仙,不入五行,不堕地狱。
然那始终痴望成仙的张岁生却已无法去捡拾此物。
他胸前肋骨尽碎,插入内脏,咽喉处更被撕裂开口,放尽鲜血,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目,早已死透。
这一人一妖,亦不知有何际遇,却令这蝶妖痴心如斯,甘愿牺牲性命。
张岁生苦苦修仙,却终不知身畔早有百岁妖灵相伴。
如今一切如梦骤醒,晨光中再无隐晦,徒余唏嘘。
黑狼虽是恨极张岁生卑鄙,但看在伊犁儿同生为妖的份上,无意再毁尸泄愤,便转身往屋里去了。
这小舍里也是一片狼藉,从屋内一直拖曳到屋外的血道异常可怖,只剩下床铺处尚算干净。
黑狼四下寻找,叼回了滚到角落的两枚朱红药果,上半身攀在床沿,小心地将药果喂入天璇口中。
那仙界药果果然神奇,一入口不必吞咽已化成汁水流下咽喉,只在片刻,天璇虚弱的体息终于有了动静,仙气似乎亦在慢慢恢复。
黑狼这才松了口气,垂目看到天璇被肆虐一番的身体,心下只觉懊恼,皆怪自己一时大意,居然轻离身边,让那卑鄙凡人有机可乘……只一想到这里,便又是激恼。
玉白的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更是碍眼,禁不住伸出舌头舔了,直想舔掉所有的痕迹。可狼舌何其粗糙,倒是没把痕迹舔掉,反而让那白皙的皮肤给磨出道道红痕,几乎见血。
不过好歹是将那些痕迹给掩盖掉了,狼妖满意地住嘴,复又一点一点地顺理凌乱的乌发,全然不觉它自己本身毛发在昨夜一场奔波中已是乱七八糟,纠乱成团。
天璇衣服一片狼藉,狼妖本想化回人形,无奈受禁咒所缚不能动用妖力,爪子伸过去,沾污了干净的衣面。
它这才发觉自己黑色的长毛上沾满了血渍与污泥,连忙缩回爪子。
不想让自己弄脏天璇。
黑狼转身往屋外溪流方向奔去,一个猛子扎到冰冷的溪水里。
大山的清晨,即使在夏满亦是寒冷,从山上雪融而下的水何其冰冷,冻得黑狼牙关直打架,但它还是忍受着用水冲洗身体,尽量洗掉脏污。
爬上岸时,它四肢几乎要冻僵了。
黑狼甩动身体,溅掉身上水滴,喘了口气,正要回去,却突然感觉到百里之外有妖气逼近,霸道妖气何其熟悉!乃是那狮妖鑫鬃!
狼妖心知不妙,那鑫鬃必是寻踪而来。眼下它妖力受禁,与一头普通野狼无异,根本无力保护天璇周全。天璇虽服下仙果,但仍未苏醒,即是醒来,亦不知能恢复多少功力,而那鑫鬃也不见得是孤身前来。
妖气已蔓至百里之内,迫在眉睫,狼妖知道再不离开必会将群妖引到此处。
它回头看了看屋舍方向,狠一咬牙,往东奔去。
不过片刻,南面山头妖雾弥漫,如潮涌一般吞噬山峦。忽然,东之远处传来一声高厉狼啸,声震四野,似是威吓。
妖雾瞬即转向,向东野卷去。
第八章狮妖挑衅留血齿,星君震怒化赤鹞。
午后忽然有阵雷雨,天璇醒来时,衣服身体都被窗外吹入的雨水打湿。
他坐起身,感觉到体内力量充沛,根本不似曾受重伤,非但如此,元神更与身体融和相贴,仿佛初生。
甚至有了些微异样感觉。
比如说,寒冷。
天璇低下头,看到身体裸露在外,衣服一片狼藉。
冰凉凉的水珠挂在胸膛上,滑落时有点冰凉的痒意,微妙而熟悉的触感,让他更是惊异。他这副身体,是何时变得有所知觉?
元神与身体交融,根本不似强行附上尸体,更像是本体一般。
正是奇怪,却又闻到空气中血腥味道,转头一看,只见地上大片血迹一直延伸屋外。
天璇踏床落地,转眼间身上衣物已完好无暇,他循血迹寻去,在屋外野地看到了张岁生的尸体,以及碎裂的凤蝶蜕。捻指一算,虽未窥得事情全貌,但也算明白过来。张岁生觊觎仙道,欲借他人身体修炼房术得道,却不知自身命薄如纸,若非凤蝶仙在旁养护,早就死在试丹炼药之中,如今再违天道,便是蝶仙亦难保全。
阎王令下,不过是借了离契之手,将他挂命。
但那凤蝶妖至情至圣,却未得善果,不禁教人叹息。
天璇忽动袍袖,地面瞬陷出一坑,将张岁生尸身吞入。天璇复捡起片片碎裂的凤蝶蜕,洒在张岁生身侧,回身离去。在他身后,坑洞已被黑泥绿草覆盖,再难觅其踪影。
离契……
狼妖的妖气莫名地消失了。
天璇遂念起法诀,催动体内元灵,早在妖域时他曾将一点元神之精注入离契左肩之内,如今便欲以此觅得狼妖去向,等了许久,方感到些微弱小呼应,几乎难察。
方向乃在东侧。
天璇急祭轻风云体术,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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