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胡儿心中暗暗吐了口气,忍不住又问道:“这般说来,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跟那孙蜚碰面?”此言一出,便暗怪自己太傻,太狭隘,太自私,可要收回,却已不能。
“并不是。”李香兰如何能不明白康胡儿心中所想,是以答得很是坚决,她道:“他不是个喜欢软泡的人,他找我一是为送那孩子出城,再者就是要带我和哲儿里开,只是我没从他,他才擒走哲儿,才……才那么对我……”她淡淡一笑,那笑中却透出凄绝来:“只是他不知他那样对我,只会叫我对他断得更快。”说罢,她抬头就那样凝望着康胡儿,那神情却似已定下了一生般。
康胡儿动容了,他的眼眶又红了,在她面前,他突然就觉得自卑,他一个大男人,做事原来也没她来的果决放开啊。
这时柳似水插口道:“香兰姊姊说的孩子可是我的女儿么?她不是给比勒加抢走了么,怎会还在城中?”说着她看了毕方一眼。
李香兰叹道:“这是比勒加他们设下的计,他们在范阳周边夺得孩子,可要立时送往契丹主营,何其难也,于是他们便将孩子留在城中,待你们疏于戒备,再潜送出城,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恐怕已到白山了吧。”
白山?众人脸色一变,此山已受契丹人掌握,易守难攻,想要夺回孩子,何其难也!
※※※
夜已深,众人各自打道回府,毕方尚无定所,李香兰便请她到自己家来同宿,毕方瞥了明离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于是恨恨的答允了。
明离陪柳似水进房,却见她一言不发,卧床拥被就眠,心中暗叹,取了枕被,去睡客房。
原来当日孩子被夺后,柳似水几日来心情极坏,白日不跟明离说上几句话,到得晚间更不愿与他同床,后来更是严重到不许他进房的地步,他们人前还是夫妻,暗地里却早已分居!对此明离初时很是恼火,但时候一长,也只能接受了,毕竟己错在先,这苦果还得要自己来尝,只要她还肯留在自己身边,每日都还能见到她,他就已心满意足了。
可这夜,他却是难眠,脑海中不时掠过景象,可那不过一瞬之事,却看不清具体清晰的所在,诚然难熬下,翻身坐起,但见冷月入窗,心中突然就生出一丝凄凉来……
正失魂,忽听门外有人敲门,明离心中一喜,疾步抢出,然开门一看,心就冷了下来,继而又生出好奇:“小箩,这么晚,你来此做甚?”
门外那人正是小箩,可这晚她却有些不同,她像是有意补了妆,姿容瞧着颇是艳丽,那袭轻纱白得几如透明,那些个重要部位若隐若显,都似已遮不住了。这样的她已没有往昔的天真清纯,换之的是一份成熟妩媚,只是她年岁终还是太小,难免有做作之嫌。
“小箩,你怎么没去陪水儿?”明离已生不祥之感,下意识得退了几步。
“小箩今晚不陪小姐,她早睡深了,可我……可我却一直睡不着……”小箩竟就直入明离房中,她说话语音压得越低,俏脸染红,欲添明媚娇艳。
明离心中一荡,笑笑道:“那可赶巧了,我也是难眠,咱们到客厅上聊吧。”他直觉不错,今晚的小箩太也古怪,须得立刻脱身出这暧昧之地。
但小箩却把门挡住了,她那神情中是幽怨,是羞涩,还隐隐带着一点迫切,她细齿抿着薄唇,轻声道:“明大哥,小箩来此,并不是想和你聊天的。”那脸却也更红了,一低头,不敢于他目光对视。
明离双眉已皱起,沉声道:“你,叫我什么?”
“明大哥,你……你喜欢小箩么……”这话声如蚊鸣,可旋即她却是已鼓足了勇气般,语音响了起来,她疾声道:“可小箩真的好生喜欢明大哥你,自第一日见你,我就喜欢你了,只是碍于小姐的面,我……我不敢,如今小姐睡下了,我……我……”她却似底气不足,才说到一半,声音又低了下来。
但明离却听懂了,也明白今晚她为何突然扮装艳丽,只是他不懂,更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她真的暗恋自己?不,这绝无可能,她平日对自己得冷漠厌恶,那是绝对装不出来的,他更愿意相信她会对墨笑朱有意……那,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你是为了水儿吧?”这是明离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
小箩脸色一白,她太不擅伪装,这神情就漏馅了,她低下了头,幽幽道:“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小箩就真那么丑么,就真比那毕方差么?”
明离已经明白了,晓得她来此的真正目的,黯然叹道:“是我对不起水儿,此事与你无关。”
“不错,是你对不起小姐,你根本不是个好人……”她一下就愤怒了,她太为柳似水不值,可又觉无奈,她叹道:“可小姐她……她终究还是舍不下你,即便心里是那么得恨你……如今少小姐失踪了,她就更有理由恨你,对你冷淡……”
“既然如此,你今晚就更不该来……”明离心似刀绞,小箩验证了他的猜想,原来那一切不仅仅是猜想,都是真的!
“就因如此,我更应该来……”小箩已不再害羞,不再怯懦,甚至大胆得将衣裳脱去,顷刻,她已全裸!
“你不可如此!”明离大骇转身,怒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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