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5日,京城艺术展览馆。≧,
一个浓眉小眼的中年人,带着满身清寒匆匆进了大门,明显不常来,瞅了半天标识,才转身往b2区走去。
他夹着个黑色皮包,衣着普通,面目斯文,就像位旧时的教书先生。七拐八拐的,这人到了会场,见了眼前模样,顿时一怔。
没有什么横幅挂匾,彩球装饰,尽是素淡端正的布台桌椅,里面的人也非常安静。唯一活泼些的,便是角落的某个粉色展台,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和免费的矿泉水。
“呃……”
他略带犹豫的迈了两步,因为这地方太过朴素,朴素到不会让人相信它有能力投资一部电影。
“先生您好,请问是来参加活动的么?”
男人刚进去,便有穿着套裙的妹子过来询问。
“嗯,是。”
“这边请,您需要登记一下。”
妹子伸手虚引,那边是个曲尺形的前台和四张高脚凳。他过去,接过登记表,粗略扫了一眼,执笔便写。
姓名:庄余新;性别:男;院校:京城电影学院系;职业:现任系副教授;联系方式:135;作品名称:《爱情的牙齿》;类型:长篇故事片。
没了?
没了!
并非不想写,而是表格就这么多,不过他注意到了一个选项,忍不住问:“你们还能投资短片和纪录片?”
“当然,如果您有作品的话。”
前台妹子看了看登记表,又道:“请到那边,由我们的选片人员与您详细洽谈。”
“哦,好的。”
庄余新没感觉程序繁琐,反倒为这么快就能见到实权人物而惊讶。
距前台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扇虚掩的双开门,里面像是政府部门的办事大厅,每人一个小隔间,约有七八间的样子。
有三个家伙已经坐在那里,正跟工作人员轻声讨论,他挑了最右边。接待自己的居然是位年轻妹子。
“你好!”
“您好,您叫我小丁就行。”
那姑娘脸蛋很圆,笑起来非常讨喜,道:“请问您带了剧本么?”
“哦,带了。”
庄余新掩饰着失望,从包里取出本子递过去。
“您稍等!”
姑娘说完,便开始翻看剧本,约莫十几分钟后,大概确认了剧情梗概。才抬头道:“好了,我想我们可以聊聊这个故事。它的时间跨度有十年,而且发生在七十年代那样一个极具特殊性的阶段,那您是想表达对时代的怀旧,反思,还是某种质询呢?”
“……”
庄余新愣了两秒钟,没料到她能这么问,理了理头绪。方道:“不,我不想表达什么时代的感慨。我只想说说这个女人自己的爱情。”
“就像《青红》么?”
“呃,有一点,但我觉得比《青红》要更加个体化。”
“也就是说,你不会让它出现毛主席像章或者苏联歌曲喽?”姑娘托着下巴,眼睛弯成了小月亮。
“呵……”
庄余新忽然有一股特想聊天的冲动,也笑道:“应该会有。毕竟是时代标志么,不过我会尽量推到后景,主体放在故事上。”
他不知不觉的,已经用到了拍摄术语。而那姑娘点点头,又问道:“您讨厌爱情么?”
“不讨厌。”
“可您把爱情写的这么残酷。”
“我只想说现实中的爱情就是如此。而且我不觉得伤痛即是悲剧,对我们的人生而言,它们是非常宝贵的一笔财富。”
“但这个切入点会非常困难,很容易让人觉得矫情。”
“嗯,是有这个问题,所以我想用客观,或者说冷酷的一种镜头风格去掌控。”
“刁亦南那种么?”
“当然不是,他那是冰冷的绝望!”
“哈,刁亦南肯定不赞同!”
……
庄余新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如此投契,对方没有问任何关于预算,关于演员,关于票房之类的东西。
至始至终都是,电影!电影!电影!
这让他惊讶且十分愉悦,就像郁闷的趟过泥潭,再拨开杂草,眼前却是百花深处。俩人聊了有半个多小时,姑娘把剧本留下并告知,一月之内必有回复,静待佳音。
庄余新出了门,似乎意犹未尽,没急着走,反而在会场悠悠逛逛。
这地方不算大,设施更少的可怜,前台,里间,化妆品柜,供休息的沙发椅,还有十几个易拉宝。
除了这些,便属左边的一处展台最显眼。
那是两个年轻人的地盘,粗糙的海报,简易的布置,桌上是一摞碟片,后面墙上挂着显示屏,正循环播放一部短片。
会场没什么人,他们并未显得无聊,似低声争论着什么,忽看到有人过来,连忙起身招呼:“嗨,你好,请看看我们的作品。”
“好啊,你们是电影学院的么?”
“不是,我们是学国际商贸的,但我们喜欢电影!”
庄余新不置可否,又问:“这套设备是你们带来的?”
“我们可买不起,这是跟工作人员租的。”
“租的?”他没懂。
“就是填份表,可以随便使用这里的电子设备。”
聊了几句,另一个人已调好了显示屏,影片从头开始。这是部短片,四十分钟的长度,庄余新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哪儿看到了结尾。
内容是关于扬州一条粉墙黛瓦的老街上,一个八十岁老太太的故事。通篇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敏锐和天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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