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之外就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城池,没有市镇,就连农田的界定都很模糊。因为在徐元佐看来,既然说是农田,起码也得有个方形长方形的垄亩,然而这边能看出耕耘的痕迹就已经很不错了。在刚出边关的时候,脚下还是一条人走马踩的小土路,走过一个岔口之后,土路渐渐缩小,继而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塔克世一帮人在前面带路,又有李如松和李平胡前后护卫,徐元佐真担心迷路。而且他怎么都想象不出,塔克世、李如松在这种原始环境下是怎么寻路的。蛮荒让他感觉压抑,纵马快走到李如松身边。
李如松眯着眼睛,似乎在马上打盹,不过感觉到有人与他并骑之后,立刻睁开双目,精光四射。
“敬琏,这边外景色如何”李如松笑道。
徐元佐勉强笑了笑:“不同边内,简直就像是大地尽头一般。”
“更北边还要辽阔,像是永远走不完。”李如松道轻轻甩着马鞭:“有时候还真想纵马一路跑下去,看看天边地头到底有什么。”
徐元佐呼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笑道:“如果子茂就这么跑出了奴儿干,跑过了鲜卑荒原,便会跑到一片浮着冰山的大海边,越过冰海,便是一片冰原。当然,那片冰原之下并无陆地,可以说那片冰原就是一大块浮在海上的冰。如果打直再往下跑,过了极点,便会转南,然后便是另一个大陆。”
李如松听得笑了起来:“这是那个、庄子里写的”
徐元佐咧嘴一笑:“不是,我乱想的。”
李如松大笑起来:“有趣,有趣。”
徐元佐跟着笑了一会,道:“只是想想还算有趣,要我亲自去看却是吃不了那份苦的。光是这边我就已经觉得太荒凉了。”
李如松道:“的确如此。从关内到辽阳,觉得已然是寒苦之地了。从辽阳到开原,又想着:这地方竟然也能住人。等出了镇北关。举目看不到一个人,那真是叫人腿肚子转筋。可这儿还算好的呢,若是再往东走,出了海西女真的地盘。到时候你再看。那些夷人非但言语不通,就连容貌都不像人。”
“不像人”
“那些生女真头上没有毛发,颧骨突起老高,牙齿龅在外面,还喜欢在眉骨、鼻孔打孔穿环。身上涂油批皮便是衣裳了。”李如松说着大大摇了摇头:“真是没法说。”
徐元佐笑了笑:“子茂是亲自去看过的”
李如松摇头道:“我最远也就走到信州城。那边还算是生熟杂处之地吧。再远的地方,便是道听途说了。”
徐元佐放松腰臀,随着马浪起伏。他已经骑累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叫停休息,这般胡扯聊天倒是解乏不少。他道:“能道听途说就好。若是有人乐意去看了回来跟我说,我宁可出钱让他跑去。”
李如松呵呵笑了。
徐元佐又道:“说不定去看的人还能发现金矿呢。”
“那可家好。”李如松毫不放在心上,道:“到时候咱们一家一股,把它分了。”
“但是派人开采,再转运回来,就得有路。有沿途休息的驿站。”徐元佐道:“贸然跑得再远,发现了再好的东西都拿不回来。”
李如松点头微笑,心道:你还当真了吗
徐元佐也看出李如松并不感兴趣,将话题转到了建州女真上。
“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到底是真是假”徐元佐问道。
李如松嗤之以鼻:“什么人在那胡扯女真不满万,是因为满不了万。他们人若是多一,寨子里就要闹饥荒,非得好好饿死许多。别说满万,有个几千就撑不住了。你说这样的夷人。有什么不可战的”
徐元佐看着远远在前面带路的马车队伍,那些女真人走得不徐不缓,颇有些闲庭信步的意味。他道:“建州女真很能战”
“他们在女真人里算是还行。”李如松道:“不过遇上鞑靼就不行了。”
“鞑靼很善战”
“也就欺负一下女真人。真要是跟我们辽镇对上了,也没他们好果子吃。”李如松说得很是轻松。
徐元佐回忆了一下李家的战绩。无论是李成梁还是李如松,似乎真的都不把蒙古人放在眼里。
“平胡就是鞑靼人。”李如松突然道。
“哦”徐元佐假装不知:“看上去跟我大明子弟没什么不同。”
李如松道:“当年我爹带兵剿灭了一个鞑靼部落,他是俘虏。因为见他生得魁梧壮硕,便收他当了义子。说起来辽东这地方汉夷杂处,互相攻伐,但是真正要说誓死不两立的死敌却也谈不上。”
徐元佐对辽东的认识刷新不少。正要说话。只听到后面马蹄声响,正是李平胡追了上来。
“将军探马回报:北面有鞑子侦骑,似乎来者不善。”李平胡简洁有力报道。
李如松微微点头,对左右道:“让塔克世慢下来,全军戒备。”他身边亲兵撮唇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前面的女真车队很快就停了下来。
“再去打探。”李如松对李平胡道。
“喏”李平胡抱拳行礼,扯过马头,哒哒跑了开去。
他这边刚走,塔克世已经跑了过来,道:“将军,有贼”
“鞑子的侦骑。”李如松抬头看天:“可能一早就被盯上了。”
塔克世面露难色:“若是他们敢打我们这么多人的主意,恐怕人数不少。”
李如松想了想,道:“你也派人去查探。”他又对徐元佐道:“元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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