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显然对公众演讲缺乏心理准备,上来第一句话就破音,接下来不停地出现说错词的情况。随着台下观众些微的窃窃私语,他的手开始发抖,紧张得像只被逼到绝境的母鹿。而且可能有某种强迫行为,不停地用颤抖的声音纠正说错的地方,并且用力摩擦他的鼻子。
伊凡诺想起许多细节,周围人的嘲笑声,那人惊恐的眼神,脆弱得即将崩溃的表情,它们清晰,富有说服力。他回忆着,忽然有个声音让他清醒过来:
你15岁就终止教育了,一直和查尔斯在一起。你根本没有上过大学。
而且你的名字不叫他妈的费尔南。
伊凡诺猛然意识到那些根本不是他本身的记忆。它们自然得可怕,完全无法与真实记忆区分。他感到一阵晕眩,按住太阳穴,试图想起18岁那年真正的他在干什么,理智告诉他他和塔齐托在一起,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是将他的人生被强行改写了一段,原本的记忆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凡诺腾地站了起来,背对着角落里的摄像头。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不冷静,不想暴露在尚恩面前。
他看到了刚才探入他脑中的针头,针管里的药水已经空了。
是这种药水改变了他的神经连接。如果这种改变是不可逆的,他将永远失去这段记忆。
他想起了自己对塔齐托说过的一句话。
当一个人的记忆消失,他也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现在,这句话让他感到背后发冷。
第27章共进晚餐
伊凡诺被带回了起居室。那是个舒适华丽的套房——仍然没有窗,这座楼到处都没有窗,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封闭感。
家政机器人告诉他可以休息到晚上,然后主人希望和他共进晚餐。
伊凡诺进入卧室,把门关了起来。坐在床沿一动不动,背对着摄像头。
他瞪着地板,下意识地捏着他的左手大拇指。他陷入危险的思考时总会这样。
他需要一个计划。他想到了一个,但是实施起来太慢了。
他希望掌握更多的信息,更快速地解决这里的事。
你知道是泥潭,除了在泥潭中摸索出一条路,别无选择。
剩下的一天,伊凡诺像只有经验的工作犬,仔细地把这个套房检查了个遍。这个套房由他的卧室,一个大得没必要的客厅,以及一个浴室组成。唯一的门在客厅,而且只能从外部开启。当他把房间检查了个底朝天后,不得不相信,这里没有任何可供爬出去的管道,也没有中空的墙,是一座完美的牢笼。
卧室里有一只不能联网的终端,里面有一些电影和游戏。而且伊凡诺猜他在终端上的任何操作都逃不过尚恩的眼睛。
就连他检查房间的举动也一样。
这座牢笼应该关过不止他一个,但没什么生活痕迹,看起来仍是崭新的。对方对于“监禁”这件事很有经验,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他不喜欢缜密的敌人,很难对付。
可惜他没得选,他们两个之间必须死一个。他很确定死的人会是尚恩。
傍晚。
家政机器人带着衣服过来了。一件亚麻绿色的薄毛衣和一条裤子,还有一双休闲鞋,学生中很时髦的款式。
伊凡诺在家政机器人的注视下换上了这些衣服。他还看到了一对耳环,小巧的两只银色的环,很熟练地把它们戴起来,开始用发胶整理头发。当他把手伸向发胶的时候,有一丝疑惑——他不该这么熟练。
当一切完成后,镜子里那个人看起来……
神态不对。
他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男学生,高挑削瘦,在校园里受极了欢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帮朋友包围。
但那个人脸上从来没有他这种表情,这种不好惹的硬汉式的臭脸。
他揉了揉脸,再次看着镜子,试着软化表情。他需要带着这张脸去取悦一个人,获得他的信任。
他又想起了尚恩在演讲台上紧张到发抖的样子。那人神经质地揉搓自己的鼻翼,一遍又一遍纠正讲错的话,惊恐地看着台下发出笑声的人群。像个从小被施暴的幼童,没穿裤子地站在亲戚面前,被迫接受别人的评头论足。
他忽然发现,他不知道费尔南当时是怎样想的。他获得的记忆里只有画面和声音,费尔南坐在那里,看着出丑的讲师一动不动,他同情他?或者在心里嘲笑着他?他无法推测。
不完整的回忆会给“游戏”增加难度。尚恩是故意的吗?
他坐下来,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这状态很可笑,他混黑道的时候就想明白,可能有一天他出门后没有机会活着回家。但他从没想过是被困在一座没有出路的大楼里,认真地思考如何取悦一个神经病。这比放下游戏陪女朋友看偶像剧还要无聊,而且有他妈的送命的可能。
他收拾好以后,两手和脚上分别被戴上了金属环,藏在衣服下。伊凡诺掂了掂,猜测是和手铐类似的惩罚装置,会在他不听话的时候把他吸到地上,或者放出电流让他生不如死。
这座楼的第三层完全是按照生活样式来装修的,与楼下的实验室风格截然不同。到处都用了暖色调,大片大片的暖橘色,黄色,红色交杂在一起,看起来温暖又狂暴。像是住了个极其怕冷的主人。
他被带到了一个宴客厅里,看到尚恩已经坐在了一张小方桌边。桌上放着两份餐具,一瓶酒。他走到桌边,战斗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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