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头发散乱,哆哆嗦嗦蜷在那里,可不正是他家娘子吗?!
“这小老儿就是梁府出来的宾客?”那头领开口问道。
田家娘子哽咽答道:“正是这个杀胚!大王,奴家已经招了!求大王饶奴家一命啊!”
“带她下去!”那头领冷哼一声,冲身边人摆了摆手,立刻有人扯住田家娘子的手臂,往后拖去。那妇人尖声叫了起来,然而只喊了一声,嘴就堵上了,只能发出让人胆寒的呜呜哀鸣。
田裳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牙齿颤的格格作响。他扔下发妻就是为了逃命,谁能想到那娘们竟然把他供了出来。还有这山大王,抓他是要作甚?!
“前些日子,我侄儿下山做买卖,反而人被杀了,听说就是梁府所为。你可清楚此事?”那头领冷冷盯着田裳,开口问道。
他怎能不知!田裳张了张嘴,突然抱头哭了起来:“那该死的梁丰!都是他!都是他害我至此啊!!大王,杀了令侄的正是那梁丰!他还练了一伙兵马,放言说要铲除附近匪患,大王明鉴,我正是被那病秧子给赶出来的啊!”
心底恨意咕嘟嘟翻腾,犹如毒液,田裳的思维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他知道,这伙人找自己,恐怕是为了报仇雪恨的,只要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梁丰身上,说不好就能有个脱身机会。不……不只是如此,他更要引这伙强人前往梁府,彻底将梁府夷为平地!让那肆意妄为的梁家小子,知道他的厉害!
猛地抬起头,田裳大声道:“若是大王不嫌弃,老朽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力,助大王攻下梁府!梁府几代官爵,家财少说也有百万钱,还有不少仆僮美婢,大王尽可享用!如此乱世,大王兵强马壮,又何必屈居于山头?占了梁府,做个豪强岂不更妙!”
这话极有煽动力,在场的几个山匪呼吸都粗重了起来,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道:“头领,这老儿所言甚是,官兵打来打去,又有人起事,说不定转眼就换了天下。不如取个庄子,做咱们的根基?”
那头领显然比下面喽啰要沉稳不少,沉吟了片刻才道:“阿鲁可是带了十来人下山的,却被人杀的七零八落。如今对方身居高墙之后,我们只有百来人,如何能攻下梁府大宅?”
张鲁是他的亲侄子,本领自然不差。这次偷偷接了无头买卖,反被人杀了,让张浑如何不恼。因此听那个娘们说有梁家出来的宾客,他才派人来捉。本想杀了祭奠自家侄儿,谁料竟换来这么个让他心动的消息。
田裳人老成精,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头领有了意动,连忙补道:“那梁丰倒行逆施,已经得罪了不少亲信,正如老朽就是被他赶出梁府的。府上还有一对王家兄弟,无故被他杖责,恐怕也怀恨在心。这两人曾经是做护院的,若是能跟他们里应外合,梁府高墙也算不得什么!”
有了这句话,张浑眼中凶光一闪,笑道:“来人,扶田宾客起来,咱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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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木坊要造翻车了,据说这次要造好些台,田里都能用上!”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那群家兵们除了能分得的新田外,还能赁些良种,不收任何利息。若是谁佃了他们的田,今夏播种,还有耕牛可用!”
“这可是真的?!听谁说的?”马上就该种夏粮了,若是有良种又有耕牛,佃那些新田可是一笔大好买卖。家里有人入选部曲的,更是笑开了花,恨不得立刻就去赁种。
透露消息的那个得意洋洋道:“都阿良管事说的!往日姓田的那老东西蒙蔽了家主,如今家主晓得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自然就开恩了!”
“菩萨保佑!还是家主仁善!”虔诚点的,已经开始念念有词。
另一个家里有免赋名额的更是插嘴道:“我看梁府是要重振了!谁家能拿出田赋赏赐部曲啊?家主这恐怕是要当官,咱们可都有好日子过了!”
这话立刻又引来一片附和。大早上还没下地,正是交流消息的好时候。农人们消息闭塞,根本弄不清楚现今是哪个皇帝当差,但是对于庄上的风水草动却敏感异常。实在是这些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不得不多放几分注意。因此这一个多月来,不论是田裳被撤、还是织坊关门,大多数人都心里有数。非但没有因这些变化心惊胆战,还隐隐有些快意。
吴全贪婪好色,田裳傲慢无能,就是被杖责的王虎王豹兄弟俩,也是爱惹是生非、欺压庄人的家伙。如今这些人被严加处置,可不正是家主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表现吗?!加之给打退山匪的仆役们免赋,给那些部曲新丁们佃田,还有兴修水利、无息借粮,哪样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这些靠天吃饭的农汉们,看似质朴,心底却毫不含糊。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那杆秤是明明白白。如今连年大旱,眼看日子过的朝不保夕,突然就有了奔头,任谁能不欢喜呢?
“嘿!快看,那群小子又开始操练啦!”不知是谁嚷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立刻向远处飘去。
只见一队青壮汉子正跑过不远处的院墙,这伙人都穿着短襦长裈,上身没有袖子,裤脚高高束起,清一色的灰黑样式,看起来利落无比。每人还背着杆丈余长的木槍,饶是如此,他们跑步的步调也浑然一致,没有半个人掉队。就这么大模大样扬起尘沙,向着远方跑去。
“不愧是咱们梁府家兵啊!”有人艳羡的叹了一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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