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这不是真的,这是梦,不是真的……”
陈国栋喃喃自语着,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清晨的霞光毫不吝啬的散出光芒,刺在他的眼球上隐隐作痛。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原,平整的好像是一张桌面,没有看到树木,只有各种低矮的绿色植物在风中轻轻摇动。四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没有昆虫鸣叫,也没有鸟兽惊扰的声音。只有成片的低沉而有力的呼吸声,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低声呼气。
就在这片呼吸声中,一声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划破天地。陈国栋猛然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正前方望去。接着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僵直,露出绝望和无奈的神情。
在他的正前方,远处的天地相交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几面好像是白色的旗帜,然后是一顶顶尖尖的头盔,接下来便是头盔下的面孔、身体和身体之下骑着的战马。因为距离遥远,陈国栋没有办法看清楚面孔上的五官,但是却能看清楚他们身上穿着的黑色皮甲,脖子以下,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黑色的皮甲之中,连胯下的战马也同样披了甲胄。
这些马上的甲士手中都握着长枪,金属制成的枪尖在阳光下闪动着凛冽的寒光。远远望去,彷佛一片长矛组成的森林。无声的,缓缓的,向陈国栋所在的地方压迫过来。
骑马的甲士是那样的多,源源不断出现在天边,然后仿佛又改变了队形,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骑兵方阵,开始将旷野的两边延伸,很快就铺满了整个大地。放眼望去,尽是迎风招展的旗帜和手持长枪的骑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北虏!他们就是北虏的骑兵!’
一个声音在陈国栋心中呐喊,充满了恐惧,怨恨和悲凉。然后便是令人颤抖的画面浮现在陈国栋的脑海之中。
先是滔天的巨浪呼啸着扑来,似乎要将自己整个压扁!紧接着画面就迅速变换,成了无数骑马甲士,挥舞着长枪马刀,呐喊着猛冲而来!再接着便是地面迅速远去又急速的迎面扑来……最后又是一个眉目清丽的古装少女,眨着红通通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不是梦,是真的,这是穿越重生,这竟然是真的,可是这不科学啊……”
陈国栋还在喃喃自语,似乎人类有史以来最不科学,最不可思议的奇迹——灵魂穿越,竟然让他给遇上了!
“我是谁?我是谁……”他突然大声地问着。
“二郎!二郎,您这是怎么啦?您快醒醒啊,这里是战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陈国栋耳边响起。
陈国栋扭头一看,是一张又黑又瘦的面孔,面孔上生着一只朝天鼻和一对三角眼,透出来的全是担忧和焦急。
“二郎,您可别吓唬俺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俺怎么去和大官人交代!”这张面孔大声地对陈国栋说着一种口音极重的汉语,陈国栋一时想不起是哪里的方言,但是偏偏能够听懂!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陈国栋再开口,居然也是同样的语音。
那张面孔扭曲了一下,重重叹了口气,“您是大宋武锐军中军训练官陈德兴,表字庆之,淮西安丰军人士,官拜从九品承信郎,年二十岁,生辰是大宋嘉熙二年九月初九辰时三刻……”三日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番话儿了。
“那今夕是何年?”陈国栋又问。
“乃是大宋宝祐六年九月……”
“大宋宝祐六年,那是……”陈国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地道,“那么说来,我真的是穿越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二郎,您快醒醒吧,马上就要打仗啦!您不能这样……”那张面孔急得都快哭起来了。
就在这时,沉闷的鼓声突然响起,隐约能看到密集如林的长矛再一出现在了天边。
不过这一次,持矛的不是骑马甲士,而是穿着黑色皮甲的步卒,从那些骑兵方阵的缺口处涌出,然后在旷野上排出一个又一个严整如林的步阵。如果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些步兵并不人人手持长矛,也一些人举着圆盾,持着长弓。一面面绣着汉字的军旗就在这些步兵方阵前面飞扬,陈国栋定睛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分别是“张”、“李”、“董”、“严”、“史”、“萧”等繁体汉字。
‘这是北虏的汉军世侯,助纣为虐,最是可恨!’一个声音又在陈国栋心头响起,充满恨意。‘杀光他们,全都杀光……’
“儿郎们,枢密相公传令:今日一役,干系大宋天下,本枢密誓与扬州共存亡,望诸君奋勇杀敌!不负官家厚恩,不负百姓所养!”这次似乎是几个大嗓门同时吼了起来,应该是在传达那个什么枢密相公的命令,也不知道这个枢密相公是哪位?
陈国栋的脑筋刚刚转到这里,一个让他的下巴差点儿点在地上的名字就浮现在他脑海中了,这名字是贾似道!大宋端明殿学士、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两淮安抚大使、扬州知州、临海郡开国公贾似道!就是那位史书上不学无术,断送了大宋江山的大奸臣蟋蟀宰相贾似道……
“枢密相公有令:今日战殁者,加赐会子百贯!”
“诺!”仿佛有无数将士齐声吼道。
陈国栋有些茫然的四下张望,自己这边,果然也有无数身穿鳞甲的军士,列出了一个个同样严整的方阵。这些方阵都是由盾手、长枪手、弓箭手、神臂弓手和刀斧手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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