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伸出了手。
可还没等他的指尖触及便见崔柔已避开朝他福了一礼,神色淡淡,语气平静:“母亲在里头等着您,二爷该进去了。”
这话说完,她也没再理会王慎,便由明和扶着往外走去。
而王慎眼看着崔柔离去,却迟迟未曾动身,他的手仍旧悬在半空,目光却一瞬不瞬地望着外头,等到容归与他说了一句“二爷,您该进去了”……他才终于收回了目光,攥紧了手,打帘进去。
屋子里——
庾老夫人也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看着王慎打外头进来,还不等他请安,她便握了手中的茶盏朝人身上砸了过去。
那青瓷茶盏正好砸在王慎的额头,立时那光洁的额头便流出一道血迹,看着他轻晃的身子,庾老夫人眼中也闪过一道不忍,却还是撑着小几,抿唇坐着,好一会才冷声斥道:“当日我是怎么与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老二,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
三房。
王恂手里正握着茶盏,慢悠悠喝着茶,耳听着冯婉说得那一句,握着茶盏的手一偏,里头的茶水便尽数倒在了手上。茶水是刚沏上来的,正滚烫着,这么一番动作自是让他惊呼一声搁了茶盏坐起了身。
身侧丫鬟忙去绞了一方帕子替人擦着。
冯婉也在惊呼一声后,起身过来查看,口中是半埋怨半担心的一句:“三爷怎么如此不小心?”
“好了,没什么事……”王恂满不在乎的推开丫鬟,等到打发了旁人下去,而后才朝冯婉问道:“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冯婉见他一副焦急模样,却也摆起了谱,重新归了座又喝了一口茶,眼瞧着男人越来越焦急的模样,才握着帕子拭着唇角,慢条斯理得说道:“自是当真,难不成我还会骗三爷不成?”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我哥哥的随从亲眼瞧见的,又说得一板一眼的,还能有假不成?”
王恂见她说得言辞凿凿,心里便已是信了。
这会起身负手在屋中踱步,眉梢眼角是透不住的高兴,唇角却微微掀起带着些讥讽:“我这二哥平日里最是注重规矩,我看最没规矩的就是他,上回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摆谱,说我的不是。”
刚说到这,余光看到冯婉微沉的脸色。
他似是也有些不自在,待轻轻咳了一声,收了话,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冯婉心里的确不舒服,可如今时间久了,倒也不至于再在王恂面前按捺不住性子,因此这会见人归座也只是柔声与人说道:“我这二伯平日里惯会做人,才把这一干上下都骗了个通透。”
“这样的人,哪有资格当国公爷,又哪有资格掌咱们王家的家?”
王恂耳听着这话,眼神微闪,就连撑在桌上的手也收紧了些。可临来开口,却是轻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紧着你的嘴,没得让人听见……”等这话一落,他是又添了一句:“说到底,他也是我二哥。”
等到冯婉应了声,他也不再多言,只是起身说道:“我去书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恂似是想到什么,便又添了一句:“等那个女人进门,你就去看看二嫂,我这二嫂也是个可怜的。”
冯婉恭恭敬敬送了出门,眼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却是又沉了脸,等到身后徐嬷嬷替她关上了门,才走到桌前拂落了先前王恂吃用过的茶盏。青瓷茶盏落在地上,发出好一通声响,而她双手撑着桌子,恨声道:“什么去书房,肯定又是去那个狐媚子那了。”
徐嬷嬷见她这般,自是忙轻声劝道。
冯婉闻言却一概不理,只是又道:“还让我去瞧崔柔,说她可怜,真是个混账,她可怜,我就不可怜?”越说,她心里也就越气,却是又把另一只茶盏一并拂落,才道:“这男人,就没个好东西。”
“我的夫人哟,您可别再那么大声了,三爷和您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些,没得又得僵持起来。”
徐嬷嬷苦着脸劝道。
冯婉耳听着这话也没说话,只是听到外头有人来报,道是卧溪回来了。
卧溪是先前冯婉叫出去打探消息的,听着这话,她倒是也收敛了几分愠色,等到重新归了座便让人进来,见人进来后也不等她行礼,便问道:“怎么样?”
“回您的话,二夫人遣了几个嬷嬷并着一顶轿子出门了。”
耳听着这一番话,冯婉这心里终于是舒坦了不少,她往后靠坐着,一手撑着扶手,脸上也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慢慢道:“这以后的日子,倒是热闹了。”
……
民宅。
周慧正坐在院子里绣着花。
身侧绿衣丫鬟一面替她打着扇,一面是苦着脸说道:“夫人,若是国公爷不肯认怎么办?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前几日她每日搬着小凳坐在门前,还怕有人寻不见地方,可日子越久也不见有人来,这激动的心情也就越渐沉了。
难不成这去国公府的美梦,就这么碎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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