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说全,等说完,她一面磕着头,一面是又跟着一句:“可,可奴真得不知道那糕点里头有红花,奴取来之后便交给了西窗,奴,奴什么都不知道。”
王珺闻言也没说话,只是朝底下看去:“哪位是西窗?”
等这话说完——
底下众人的目光便朝一个绿衣丫鬟看去,那绿衣丫鬟正是周慧打外头带来的,这会见众人看来也是脸色一白。她咬着唇,也跟着往前膝行了几步,而后是对着王珺磕了个头,轻声回道:“回您的话,奴,奴便是西窗。”
眼看着底下这个丫头,王珺却是打量了一会才淡淡问道:“先前我说,经手那盘糕点的出来,你为何不出来?”
西窗耳听着这话,脸色骤然又白了些。
她是个嘴笨的,这会红着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全,只是“奴,奴”了好几声……
倒是林雅握着帕子,一面擦着眼角的泪,一面道:“郡主此话何意,西窗是照顾母亲的,难不成她还会加害母亲不成?”
冯婉闻言也想开口。
只是看着身侧王珺那张冷冰冰的脸,想了想,还是止了话,她可不想大庭广众再被这个死丫头说了,没得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
反正她今日是来看好戏的,就坐山观虎斗好了,等到需要她的时候,再添上几把火。
王珺也懒得理会冯婉在想什么,只是目光朝林雅那处淡淡瞥去一眼,跟着是冷声一句:“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了?”
“你——”
林雅原本苍白的脸一红,她张了张口似是还想再说,最后却还是忍了下来。
等到这处止了声,王珺眼看着有人把厨房先前经手糕点的两个婆子也带来了,便又重新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四人说道:“既然人来全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最好是自己承认了,若不然等我查出来,可就不单单是只罚你们了。”
这便是要祸及家人的意思。
“当然——”
她说到这是稍稍一顿,而后是朝西窗看去,扯着唇角冷笑一声:“你们其中也有不是我们王家的家生奴才,我虽然买卖不了,可也能告你一个欺杀主子的罪,把你扔去刑部,交由他们处置。”
刑部大牢,纵然这里无人去过,却也不耽误她们心生害怕。
那里头的刑罚数不胜数,听说只要进去那里,就算是无罪,也能让你心甘情愿认了罪。
这一时间,底下四人自是各个面色惨白,纷纷磕头求饶起来,嘴里道着“无罪”,又请“主子明察”。
王珺看着四人这幅模样,神色也有些不好。
她也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得看着底下四个人,等到如意拿了册子过来,才抬了眼。
先前她说要彻查的时候,便吩咐连枝去查房,又让如意去门房拿了册子。
而如今如意握在手上的便是出门登记的册子。
接过册子,王珺是翻了下近一个月出门的人,一行行看下去,发现这莱茵阁里只有那个名叫朝暮的丫头出过一趟门。
她的神色微沉,这个朝暮是家生子,她的母亲正是厨房的李管事,而那个李管事,今年刚被母亲抬上来。
心里的念头还没停下,就看到连枝也已领着人过来了。
眼看着连枝神色不好——
王珺心下一凛却没说话,只是紧抿了唇,把手中的册子一合,而后是如常问道:“怎么样?”
连枝耳听着这话,倒是点了点头,只是想起先前查到的屋子,又看了看那跪在跟前的四个人,她想了想还是走到王珺身边,压低了嗓音,回道:“在朝暮的屋子里,发现一小包红花。”
又是朝暮。
王珺抿着唇,握着册子的手也忍不住收紧了些。
冯婉原先一直没有说话,如今看着主仆两人这幅模样,心知怕是查出了什么不想让她们知道,索性也就不再遮掩,张口就说:“我们由着娇姐儿亲审,可你也不能徇私啊,有什么事便放在门面上,堂堂正正开了天窗说。”
崔柔就坐在王珺的右侧,见她这幅模样,便知是出了事。
她也没有表露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是与人柔声笑道:“娇娇,发现了什么便说,没事的。”
耳听着母亲都开了口。
王珺也就未再多想,就算真是朝暮又如何?
她相信母亲的为人,母亲的性子最是骄傲,就算真得知道周慧怀孕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不会,也不屑。
想到这……
王珺也就敛了心中的那抹思绪,而后是看着底下的朝暮沉声道:“八月初九,你去外头做什么?”
朝暮骤然听得这一句,脸色却是又白了些,八月初九她的确出过一趟门,还是趁着当值的时候去的。她心里看不起周慧的做派,又觉得自己是李管事的女儿,在这莱茵阁从来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
但凡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别人做,平日是能偷懒就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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