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边蓦然伫立的瘦削身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陌生。
这是她的女儿啊,可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她一眼。
陈芳榆垂下头,一滴泪水就这么直直的砸在了地上。
“妈妈……可能真的错了。”
她说完,颓然的转身,有些步履蹒跚的朝电梯间走去。
曲蔚没有动,仿佛在窗边化为了一座雕塑。
直到陈芳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曲蔚才略略侧头,冷声道:“出来吧。”
安全出口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钟辞站在门边,神色有些复杂的说:“抱歉,我只是来抽烟。”
曲蔚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道:“真想把你灭口,你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
钟辞没有配合她的玩笑,他面色沉沉,脸上没有了一贯的温和笑容。
其实钟辞是太震惊的,曲蔚的一番话信息量太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他把烟盒递过去,问她:“要来一根吗?”
曲蔚没拒绝,从精致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然后推开安全出口的门走了进去。
钟辞跟在她后面,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
一时间,只有缥缈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环绕。
“要帮忙吗?”钟辞突然问。
“什么?”
“我认识很好的律师。”
曲蔚神色淡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钟辞吸了口烟,“我不是你,没经历过你所经历的,所以也没有资格去指摘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我相信,你有你的原因。”
他一如既往的体贴,钟辞这个人温柔如风,说话做事总是给人最妥帖的感觉。
“谢谢你。”曲蔚由衷的说。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片祥和的沉默。
曲蔚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几下,这几天她都很怕电话响。
良久,她自兜里掏出手机,缓缓滑开了接听键——
逝去
医院长廊里两个寂然的身体默默伫立在窗边。
窗外灰暗的天空乌云涌动,叶子落尽的光秃枝丫也被风吹的四处摇摆,看来不用多久又要迎来一场大雨。
空气却沉默的让人有些窒息。
钟辞心头微涩,转头望着曲蔚。
冷白的灯光将她的脸色映的越发惨淡灰败,她原本就瘦,如今看起来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曲蔚默默的看着窗外风雨欲来的天气,她真的没有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陈芳榆。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陈芳榆在她公司门口发生了车祸。
她公司附近过马路是要走地下通道或者过街天桥的,陈芳榆或许是不知道,又或许是精神恍惚,居然就这么横穿了马路,结果跟一辆轿车迎面相撞。
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了……
曲蔚想起刚刚看到陈芳榆的样子,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几个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现在却突然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钟辞不忍,缓缓走过去,把曲蔚揽进了怀里。
他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曲蔚顺从的靠在钟辞的肩膀上,她太累了,实在是需要有一个支撑,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闭上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是她错了吗?
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再如何恨这个家,也没想过要陈芳榆去死的。
眼泪把钟辞身上那件浅蓝色衬衫都浸湿了。
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曲蔚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这时,一位医生走过来,或许是见多了生离死别,他用极公式化的语气道:“陈芳榆家属是吧,麻烦过来办下手续。”
曲蔚从钟辞的怀抱退出来,缓缓点了点头。
钟辞想跟她一起,曲蔚却说:“在这等我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钟辞没有坚持,“那我在这等你。”
曲蔚嗯了一声,然后跟着大夫离开了。
然而曲蔚前脚刚走,后脚静静躺在长凳上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的是沈容与。
钟辞沉着目光盯着那个名字许久,他终于知道曲蔚为什么会跟这个男人一起,内心的情绪不是不复杂的,如果他能比他更早……
那曲蔚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可惜人生没有什么如果。
钟辞的眼神黯淡下去,可随后又渐渐燃起一簇火苗。
没有如果,可这也不一定就是结果不是吗?
钟辞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沈容与不知所以,劈头盖脸的问道:“蔚蔚,你在哪?”
钟辞抿了抿唇角,淡淡道:“我们在医院里。”
……
沈容与懵住了,静默了一秒才有些激动的问:“医院???她出什么事了?”
“她没事。”
沈容与心下稍安,可是……
“你是谁?为什么会接她的电话?”
钟辞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良久他才低声道:“我是钟辞。”
说完,他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交锋(沈容与钟辞的二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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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坑洼的路面积了不少水。
老旧的小区门前停了一辆白色路虎。沈容与坐在驾驶位叼着根烟,湿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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