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说:“你自己也说了,让她看见我这伤,又要逼逼半天,再说了,我爸昨天回去了。”
陆星澜沉默了。
从小和许陈愿一起长大,陆星澜自然也是清楚许家父母那吵起架来的架势,不仅清楚,还见识过不止一次,只要他们想吵了,不管时间地点和在座有谁,都能像北约对上华约一样,吵个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怪不得昨天晚上许陈愿黑着脸跑去找自己,估计是他俩又在家里吵开了。
“陆星澜,你别说,你妈不会说话,我觉得真的贼好。这事儿怎么落不到我头上呢?要么我妈不会说话,要么让我听不见,多好,多清净。”
“你个不孝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陆星澜推了他一下,看着学校天上的星星,说:“我说句不好听的,叔叔阿姨这样是何必呢,吵吵嚷嚷地都吵了十几年了,他们不累的慌吗?为什么不……分开呢?”
许陈愿冷笑一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每天看着对方恨不得一刀捅死了,还非得凑一起过日子,脑子里进水了。”
陆星澜叹了口气,说:“哎……可能是因为你吧,不想让你成单亲的孩子。”
“别,什么为了我,我消受不起。”
两人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路口,陆星澜要回家去了,他跨上自行车,说:“你能不能以后管管你那张嘴。”
许陈愿不乐意了,问:“我又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今天那个小学弟,能活活被你骂哭了,心里面没点三角函数吗?”
许陈愿别开脸,嘟囔了一句:“娘炮,说他几句就掉眼泪,看着就心烦。”
“你!”陆星澜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回头好好去给人家道个歉,啊。”
“凭什么?!”许陈愿不满地看着陆星澜。
“你说凭什么?”陆星澜知道要是让许陈愿这个骨灰级的傲娇给人道歉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于是说:“要是不会好好道歉,就给人买雪糕去。”
小时候的事儿又被陆星澜拿出来说,许陈愿有些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别多管闲事了,老妈子似的,话怎么那么多。”
被说多管闲事,陆星澜也不乐意了,干脆停着车跟他理论:“你说说你,啊?这么些年了,你那性子就不能改一改吗?找不下对象就算了,身边能留着的人都没有,孤单成这样,老了以后不心酸吗?我现在最盼得上的就是你能安安分分找个女朋友,有人陪你也能把你那个性子稍微磨一磨。”
许陈愿被他念叨得心烦,摆了摆手,说:“滚吧你,我老死在家里没人知道都不心酸,乐得清闲。”
陆星澜看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儿也没话可说了,蹬着自行车消失在夜风中。
自己孤单吗?许陈愿想。
他似乎头一次被人提醒这件事情,从来也没想过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夜幕中是一件让别人看起来都会觉得可怜的事情,他似乎在这许多年学会保护自己,独自在这繁华又可怕的世界里活下去的过程中,也把自己给丢了。
丢在这时光和岁月的洪流中。
其实不是的,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什么人的牵绊对于许陈愿而言好像是裹着甜美外衣的毒药,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因为孤单而去和人草草地拥有牵绊,那不过是饮鸩止渴,蠢透了。
许陈愿一边嫌弃着自己的原生家庭,觉得父母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天大的闹剧,一边又心知肚明,他是从这样的一个家庭出来的人,把父亲的要强和执拗,母亲的计较和嘴下不饶人学了个十成十,他不想未来自己的婚姻也和他们的一样,说到底,是没有勇气去承受一份这样巨大的失望。
人性之中最难看的一面,就是你总要成为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第16章.我是不是生病了?
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许陈愿的良心终于回归了,想起昨天晚上在体育馆里许味那张悄悄地掉金豆子的脸,突然有一种名叫愧疚的虫子咬麻了他的心。
要不……去找他道个歉吧?
从小到大,许陈愿跟别人说过的对不起仅限于在车站不小心踩到人家的脚的时候礼貌性地说一句不好意思,让他真的正儿八经地去给一个人道歉,那场景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还不如让他跟人打一架。
但是现在毕竟是一个快成年的人,总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那么幼稚地“以武会友”了,再说,许味那小身板,他哪能下得去手……
还是算了吧,他们又没准备深交,这么一来许味肯定彻底讨厌他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了,正好他乐得清闲。
个屁啊。
许陈愿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坐立不安地在座位上来回折腾,张子明看了,奇怪地问:“你这是咋了?手疼吗?”
“多谢关心,还不会残。”
张子明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是怎么了,你现在特别像一只戴了伊丽莎白圈的猫你知道吗?”
愤怒又难堪,连爪子都被迫得收起来。
许陈愿冷冷地看着他,威胁道:“给你三秒钟让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像一头被戴了铁链的老虎。”
这还听着顺耳一点。
许陈愿想了想,还是问道:“我问你个问题啊。”
“啊,你说。”
“你每次把周舟惹生气的时候,都是怎么跟她道歉的?”
张子明:“……这是一个世纪难题,每次把她惹毛的时候,我觉得哄她的难度和与恐怖分子谈判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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