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游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一脚把门踹开,那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呼,游夙的目光顿时就与房内榻上的那个青年撞上了。
榻上的青年懒洋洋地歪着,刚才还在他身下的清芜已经狼狈地起身。他满脸飞霞,扯了扯衣衫,遮住了本已经裸露的身体。那个青年冠玉般的面容似笑非笑,一双好看的眼睛扫过游夙的脸庞,然后才从榻上下来,悠悠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舅舅呀。”
游夙眯了眯眼睛:“薛王殿下。”
02
原来叫走清芜的贵人说的就是薛王李泱,游夙拢了拢袖子,笑道:“殿下好兴致。”
李泱神色一派自然,完全没有被打扰到的窘迫和不满,也同样笑道:“小舅舅也是好兴致。”虽然这两人年纪相仿,可是李泱一口一个“舅舅”叫得痛快又自然。
游夙不是李泱的正经舅舅,只不过他的嫡亲长姐游舒是当今皇后,她是国母,那自然也是后宫所有的皇子公主名义上的母亲。在这个只要是家里有女眷在宫中就敢称自己是国舅的城里,游夙算是实打实不掺假的正宗国舅之一,所以时不时地他也能捞几声“舅舅”来听听。
“我是不是扰了殿下的好事?”游夙看了眼低头站在一边的清芜,嘴角挂上了一丝揶揄。清芜是清倌,向来脾性又有几分傲气,游夙一直以为只有他睡得,没想到这薛王也睡得。
“舅舅哪里话。”李泱低头轻笑了几声,“我倒是不妨事,只是清芜是个脸皮薄的。”他安抚似的拨弄着清芜垂下来的发丝,跟逗弄只小猫似的。
游夙扫了眼李泱露在外面的脖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臣先告退了。”说罢礼节性地略一欠身,转身离开了房间,他二哥还在楼下等着,要是他再不下去,恐怕金吾卫真的冲上来了。刚才那个小倌快步跟上,轻声道:“三郎别生气,清芜就是只狐狸精罢了。”
游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戏谑又像是怜悯。
李泱看着游夙的身形消失在门外,勾了勾嘴角,这便宜小舅舅真是难得的美人,连背影都勾人心魄。他的手重新覆上清芜的身体,兴致不减。清芜经刚才一番惊扰,面色还有些羞怯的红色,李泱抬手抚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我们继续。”
游夙下楼一看,自家二哥果然等在环意阁外,一队金吾卫卫士个个身骑高马,器宇不凡。金吾卫乃是皇家近卫,除了保护皇家出行安全,平时也掌宫中及长安城内日夜警戒巡查。金吾卫皆是选自世家子弟,选拔的要求也不低,不仅武术要过关,连长相也要星眉朗目的,因此金吾卫出巡也算是城中一景,不知有多少姑娘在见了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后芳心暗许,彻夜难寐。
这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长得跟游夙五六分相像的青年,那人正是游夙的二哥,左金吾卫中郎将游容游叔明。
游容的眼神跟游夙的很像,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背后带着警觉和深沉,年轻的中郎将横了一眼游容:“又被哪个姑娘给拽住了?叫我好等。”
游夙翻身上马,动作又快又轻:“走吧,再不回去,兄长又要念叨。”
游容看了眼倚在门口的小倌,对游夙嬉笑道:“不跟他告个别么?人家可巴巴地看着呢。”
游夙斜了一眼自家二哥,头也不回地驰马而去,游容也挥了马鞭,一队人很快就消失在长安的夜色中。
游家的宅邸气势恢宏,连占了半条街,分明已是僭越,但是没有人敢置喙——游夙的父亲游安曾官拜中书令,加授金紫光禄大夫,位同宰相,死后又被追封为太子太傅,可见本朝皇帝对游氏一门是极尽荣宠。
游容看着游夙进了府门之后,就掉转马头继续去巡夜。游夙转身看着游容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一旁的老管家催促道:“三郎快点进去吧,大郎还等着您呢。”
虽然一路被催促着,可是游夙的步伐还是不紧不慢,连衣带都不曾飘起。堂中有一人正在饮茶,侍女们安静地垂头立在一侧。
“你倒还舍得回来,不如就住在勾栏院里好了,你看如何?”说话是一个看着比游夙年长的男子,身量欣长,一脸严肃,此人乃是游夙的长兄,游蕴。游蕴时任中书侍郎,官居要职,他身上没有像游容那样的外向,也没有游夙那样的张扬,在官场多年让他养成了内敛沉静的风度。
游夙微微一讪,自顾自地坐下,侍女立刻为他奉上一盏茶。他也不急着喝,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口。
游蕴看着他一身官服皱了皱眉:“你要去那些地方,我也不曾拦你,只是你着官袍而去那些轻亵之地,实在是不妥。”
“那我下次脱了这身袍子再去就是了。”游夙笑道。
游蕴看着一脸嬉笑的幼弟,也不再说什么了。游夙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大哥的清楚,有什么道理是他不懂的,游蕴也懒得跟他计较。
两个脑袋偷偷地探进门来,游夙看到那两个小小人影,朗声道:“你们过来。”那两个孩子是游蕴的两个儿子,大的八岁,小的才六岁。两人本想进门,可是看着父亲也在门内,一时踌躇不定,又想进去又怕父亲。游夙知道他们心思,径直走到门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镂空香薰球,递给他俩:“拿去玩儿吧。”
大的那个已经懂事了,只是小的那种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看到点东西就高兴得不行,他谢过小叔,拿着香薰球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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