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泱狐疑地看着游夙,就算有事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地等在宫门口吧。
游夙低下头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请薛王一道用晚膳,以谢今日殿下之劳。”
“为皇后效劳是我的本分,少卿用不着客气。”李泱并不想赴宴,可又怕游夙是有事相商。
游夙又淡淡地道:“今日是我生辰,殿下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吗?”李泱平日里在朝中见到游夙时,他多穿绯色的官服,今天游夙的这身黑衣,格外为他添上了几分疏离之感。
李泱愣怔了一下,今日上午游夙还说自己从不过生辰,怎么现在又提起这茬,李泱见他神色虽然淡漠,可语气中却带着些在意,明明知道他这副模样大约是装的,但那点点愁绪听起来实在是太真了。
此时周围立着不少人,游夙都这么说了,要是自己再拒绝,不仅是拂了他的面子,倒也显得自己不通情理,李泱只好道:“那就叨扰少卿了。”
游夙向来纵情妄为,但李泱也从未听闻过游夙过生辰的事情,想来他确实是不过生辰的,不过今日既然见着了,李泱还是举起酒盏,笑道:“这一杯算是为小舅舅贺此生辰。”
游夙举起酒盏回道:“多谢殿下。”
“听说前几日,太子与你在政事堂争辩了几句?”此事虽然没有闹大,但是李泱也有所耳闻,其实这样事情也在意料之中,游夙升迁太快,难免惹人眼红,更何况游家与孙家又向来不对付,太子心中早有不满。
游夙笑道:“政见不一也是常有的事。”他突然抬起眼睛,笑盈盈地望着李泱道:“殿下倒是时常关注我。”
李泱淡淡地横了他一眼:“小舅舅的事我自然上心。”
“太子鲁莽,信王自负,平日里他们两个斗得难分难解,太子也没多大心思来找我的麻烦。”游夙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青瓷酒盏,一边托着腮看向李泱。自从上次韦蛟的事情过后,信王倒一直对他颇为客气,怕是信王以为游家想乘上他这座船。
李泱看了一眼游夙,又道:“太子不是荐了个道士给皇帝吗,那道士又深受宠幸,太子难免得意些。”韦蛟之事已经让皇帝对孙世辉产生了嫌隙,孙世辉手上没了兵权,威势已经大不如前,可太子终究还是太子。
游夙噗嗤笑了一声:“那我也为殿下去寻个会炼丹的道士来,好让殿下能在皇帝面前长脸。”他明知道李泱不是这个心思,但还是开起了玩笑。
“若丹药真的有效,那怎么不见有人羽化登仙?再怎么不济,也得活够个两百岁罢。”李泱随口说道,他向来不信什么炼丹术,更不信真的有人能靠着吃丹药而长生的。
游夙放下酒盏,似笑非笑地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宅家昏聩?”
李泱眼神一凛,但很快又缓和下来:“怎么?小舅舅是想去御前告发我妄论非议之罪?”
游夙笑着摇摇头:“我忠于殿下,又怎能干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李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刚才是自己失言了,何况实在游夙这样的人面前,以后更应小心才是。
游夙施施然地走到李泱身侧,亲自为他斟酒:“殿下不会为了我的一句玩笑话生气吧?”在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没旁人,可若是有外人在,那便要惊奇了,谁不知道薛王是顶顶好脾气的,素日里就没跟谁红过脸。
李泱斜了一眼游夙:“小舅舅哪里的话。”
游夙在案上放下酒壶,笑道:“殿下向来爱生气,上回打猎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我讲了句玩笑话就生气了吗?”
李泱冷笑了一声:“小舅舅总是有理。”分明这人才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可偏偏还总是要装出一副平易近人好说话的样子。
两人许久未在私底下相处,现在他们离得也近,游夙就又发作了,他抬手将酒盏托到李泱唇边,李泱主动抬手想接下那杯酒:“怎好劳动寿星呢,我自己来吧。”
游夙也不勉强,痛快地就放了手,李泱本以为他会将酒盏递给自己,可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直直地松了手,上好的剑南烧春撒了李泱一身。
李泱一声不吭地蹙着眉头,正想起身去寻件衣物来换,可是游夙的手又灵蛇般地环上了他的腰,笑盈盈地说道:“许久未与殿下亲近,甚是想念。”
李泱银牙暗咬,就知道是这样,他侧过头揶揄了一句:“小舅舅身边何曾缺过人?”
游夙笑了起来:“殿下是指蓝双?”
李泱挑了挑眉,也跟着笑道:“蓝双也好,朱单也罢,小舅舅什么样美色寻不到。”
再美的人,游夙处一阵子也就腻了,他盯着李泱笑道:“我已经打发他走了。”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殿下明明到今日还记得蓝双,上回还偏说没呷醋。”
李泱懒得与他争辩,就也不说话,他们之间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李泱此时也不想惺惺作态,就这么任游夙搂着,又伸出一只手来为自己倒了酒。
游夙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泱自斟自饮,下面报上来说李泱前几天去了万年县,阿碧费了些心思才打探到他是去了万年县的县衙,游夙明白李泱去那里不会只是为了旁听一件鸡毛蒜皮的小官司,直到后来阿碧调查到了那日堂官的身份,游夙联想起之前的傅绍秋,现在的苏谦,这位薛王似乎很中意那些现下并不得意的人物,看起来他已经在为自己的将来物色可用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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