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则拿着珠算在检查,突然,凌笙凑到他身边问道:“青柳,你老实告诉我,这城里到底有多少姑娘对你芳心暗许?哎,不说别的,就说在你面前露过脸的,有名有姓的,有几个?”
程青柳轻轻笑出声,也不回头看他,开口道:“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算算大约也有那么四五个。”
不给凌笙机会发声,说完他又紧接着道:“你行情也是不错,到前天为止,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向我打听你的来历了。”
凌笙笑道:“那你有没有对他们说实话?”
实话?程青柳动作一顿,凌笙这话里的“实话”不像是他理解的那个实话,况且,这种实话就是他敢说,那也要有人敢信。
程青柳直接问:“什么实话?”
凌笙得意地回道:“自然是我是有家室的人的实话了。”
“噗嗤!”
程青柳彻底被逗笑了,回过头看他一眼,道:“堂都没拜过呢,你哪来的家室?”
“私定终身虽然不好听,但也算是俩口子了,拜没拜堂有什么要紧的?”凌笙满不在意地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让程青柳听出了别的想法,他试探道:“那不如,拜个堂?”
这下轮到凌笙愣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程青柳知道自己刚才开口的那句话是一时冲动,但这会儿如果凌笙真的回答说“不愿意”,心里也会很失落。
要问凌笙愿不愿意,凌笙觉得那就是废话,肯定愿意,只是……
凌笙很认真地说道:“我是不介意什么名分的,反正你就是我的。你家中尚有长辈,偷偷成亲这种事还是算了,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听到这个回答,程青柳不是很满意,但不知为何心里也偷偷松了口气。他嘴上不饶人道:“那你是要做我的默默无闻的贤内助吗?其实都有人猜你是我养的小白脸。”
凌笙哼了一声,道:“养我你不乐意?”
“乐意,我哪里不乐意?一分钱不花,白得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爬得了床,处处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小白脸,真是无本生意,我太赚了!”程青柳乐呵呵地道。
凌笙一边惊奇,一边捏着程青柳脸上被他精心养回来的肉,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都会打趣我了。”
作为程青柳家中唯一的下人,吉祥几乎包干了所有大大小小的粗活。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家雇主是个挺奇怪的人,他肯定是有钱的,没钱哪里能天天吃酒楼,虽然酒楼也有他的一份子,相当于吃自家的,但不缺钱为什么不买间大点的屋子?而且家中除了他没有第二个干活的人,可是他干的最多也就是打扫和跑腿的活计,什么买一日三餐,送脏衣服给外面的浣女洗,给雇主跑消息……要他说,买个厨娘和粗使丫头,日常生活的琐碎不都解决一半了,又不用花很多钱。
只能感叹一句:有钱人的世界真的令人难以理解。
然而最让吉祥挠脑袋的是,那个进门就自我介绍说是他雇主的债主的那个男人,自住下来后,让他感觉这就是他家一样,从来不跟他雇主客气,简直就是第二个主人。更奇葩的是,他明明是债主啊,为什么会给他的雇主端茶倒水,还成了厨房一霸,此后雇主都没怎么再去酒楼吃了。
至于两人同居一室,同睡同吃,吉祥想了想,可能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吧。
毕竟雇主房子买得小,客房条件也不算很好,拿来招待朋友不怎么合适,既然是感情很好的朋友,睡一张床也没什么问题。
吉祥就这么自我催眠着。
可是他还是不懂,为什么雇主回老家,债主也要跟着一起走?
难道是雇主欠下的债数目太大,还不起,只能回去找爹娘帮忙还债吗?
第六章旧地
程青柳三年未归,故乡的城门已经变了模样。
“看着是换了新的。”程青柳念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近乡情怯,凌笙似乎也是心事重重,这会儿却主动道:“进去吧,守门的盯着你很久了。”
程青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个卫兵正警惕地看着他。
程青柳的归来,程家上下都十分欢喜。
当初程青柳伤心远走,他们未必舍得,未必不心生埋怨,但,那个时候,强留也不过是留住一具行尸走肉,还是程老爷子最先软了心肠,站出来给他支持,期望他能在离开伤心地之后,重新拾起活着的方向。
“我以为,十年八年后,你才会回来。”
爷爷的鬓发已经变得白花花,那几年的光阴,让人成长,也让人苍老。
“孙儿不孝……”
想到不知在城中何处游荡,有家不能回的凌笙,程青柳一双眼憋得更红。为何他们的爱情与孝义不能两全,非得割舍一个,才能得到另一个呢?
“我?我就不去了,只远远看他们一眼。”
程青柳想说,血缘一场,是这一世都无法斩断的关联,他们也一定很想念你。
然而,这话最后还是埋在了心中。
旧人已逝,阴阳对望,陌路相逢,除去泪眼双流,不过独添烦恼,就让过去,成为过去吧。
到底是许久未见,尽管一开始他们之间相处还有点拘谨和生疏,却也没让程青柳闲下来过,一连几天,光是见人,都让他累得没有时间去想凌笙,直到新鲜感过去,他才稍稍找回自己的时间。
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去到客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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