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盟主之死,恐怕也是事先计划。一切都是为了助你万无一失地登上盟主之位。”他看向南宫碧,接着道:“伤了南宫宫主的,也是你。她昏迷之前抬头去看的不是吴应简,而是常不逊。那时清宁放了火弹,她与储忠义缠斗正酣,后背却遭人暗害。伤她的那把刀,并非常不逊的饮血刀。想来她当时便明白了,杀她的另有其人。”
陆荣双眸眯起,冷冷道:“你那时便知是我?”
阿笙摇头:“我只猜到我们当中有王雅君的人,却不知是你。”他原本顾及尊卑,尚称陆荣一声“前辈”,此时干脆以你我相称。
陆荣冷笑,迎上众人目光,傲然道:“不错,我与王雅君合谋,要做这武林盟主。怎的我就做不得?我青石山武功独步天下,凭什么不可与他南华剑平起平坐?凭什么要看他周审川、郑竟成的脸色?在场之人,谁敢站在这里,坦坦荡荡说一句,他能够号令群雄?”
他抬手指向罗成:“这人做得么?贪生怕死,恣肆妄为,一心图谋天下至宝,甚至想出那滴骨验亲的恶毒法子,他能够号令群雄么?”
又指郑竟成:“十几年来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要靠女儿联姻来谋取盟主之位,受人威胁便束手就擒,他能号令群雄么?”
再指陈叔平:“破坏门规,欲杀害本门弟子,一人躲在深山中逍遥自在,从不考虑本门前途命运,白白学了一身功夫,令我青石山后继无人,他能号令群雄么?”
继而指谢、狄两人:“十八年前给那张三不为虎作伥,害得落梅庄百余人死于非命,从此再不曾现身江湖,他们能号令群雄么?”
末了,朝岑青笑道:“至于岑师弟,当年苦恋师兄不得,几度寻死觅活,一蹶不振,为了报复师兄,将他的孩儿也养成了断袖,岑师弟,你能够号令群雄么?”
他每问得一句,都愈发愤慨铿锵,目光咄咄逼人,似要直逼人心,众人竟无言以对。待说到最后,群豪目瞪口呆,纷纷看向岑青。
岑青大病初愈,面无血色,身躯似一阵风便可吹倒似的,颤栗不止。素云亦惊讶不已,呆呆望着他,陈年旧事浮上心头,到此时恍然大悟。
陆荣大笑道:“岑师弟,莫说这武林盟主,便是青石山掌门人,你也做不得!你只配做秦师兄的跟屁虫,只配一辈子照顾他的孩儿,只配永永远远都不敢回到青石山!我问你,你日日夜夜对着秦笙那张同他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曾想过杀了他么?还是夜里孤枕难眠,抱着那小娃娃,想着念着那从不肯正眼瞧你的好师兄呢?”
阿笙怒道:“你闭嘴!”当即要扑上前去,却被岑青拦下。岑青缓缓道:“是,我一生爱恋秦师兄。”他垂下眼睑,想起师兄当年模样,微微一笑,继续道:“连陆师哥都知道了,他却从来不知。”
陆荣冷笑:“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耻,颜面何存!”
“颜面个奶奶腿!”陈叔平凌空一脚将陆荣踹倒在地,骂道,“你小子也有脸说颜面?我青石山何时出过两面三刀、勾结外敌的混蛋!”
这一脚毫不客气,陆荣半晌起不得身,笑道:“令爱为了一个断袖要死要活,倒是很有颜面。”
素云一言未发,泪珠滚滚而落,给南宫碧包扎的双手却不曾停下。陈叔平朗声道:“哭什么哭,这有何丢脸?陆小子,你怕是平生从不晓得何为至情至性,食色性也,有何丢脸?虚情假意、表里不一,才是真丢脸!”
陆荣啐了一口,踉跄起身,听岑青道:“可耻与否,轮不到掌门师兄来说。我与秦师兄清清白白,从未有任何逾矩之事。秦师兄只当我是小师弟,托我照料阿笙,却是因为你。师兄临终前,要你继任掌门之位,要我带阿笙与筝儿下山,再不要回去。他为何如此安排,掌门师兄不明白么?”
陆荣面色铁青:“他怕我谋害两个娃娃不成?”
岑青不置可否,看一眼阿笙,笑道:“至于阿笙喜欢传志,却与我无关。他二人两小无猜,心意相通,我羡慕不来。”
传志偎在阿笙怀中,睡得正沉。众目睽睽,阿笙心中忽升起一股怒气,握紧传志双手,在他眉间轻轻一吻,抬眼望向陆荣。
他面上清冷傲然之色,落在陆荣眼中,与他父母别无二致。那两人音容笑貌如在眼前,陆荣顿时心神恍惚,身子一歪。谁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事,什么人,不知他为何落下泪来。这青石山的掌门人,只在短短的一刹那,露出了些许脆弱的姿态,转瞬即逝,甚至连眼泪都像是从未存在过。
青石山众弟子都退开了,陆荣一人立在墓园当中,站得如剑一般笔直。
周玉明怒吼一声,抓起剑,一剑洞穿了他的胸膛。陆荣一言未发,面朝西南,倒在地上。
群豪默然而立。
随后,群豪将众黑衣人一网打尽,将孙伯良四人审了一夜,再问不出别的事,方才作罢。在如何处置众人时,起了分歧,有人称通通杀了以绝后患,亦有人求情,称罪不致死。末了,岑青废了储忠义武功和双手,逼他协助素云配药;罗成要报复山林一箭,在吴应简肩上也射了一箭;常不逊形容枯槁,如活死人,翌日便无影无踪;孙伯良趁众人不留神,咬舌自尽。王雅君始终下落不明。他是朝廷之人,此事不便再查,只得草草了结。
群豪在落梅庄暂时歇息疗伤。那藏宝图,终究物归原主,放入传志怀中。
传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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