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的手腕,“回去吧。横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其实陶攸宁方才只是消耗过多有些脱力,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御剑。但他不想把场面弄得更糟,于是点点头,踏上他的剑飞驰回宫。
“一身尘土,先沐浴,再去通报师父。”洛庭之垂着眼,“你伤口碰不得水,别去小华清池了,在屋里等着。”
陶攸宁亦垂着眼帘,“多谢师弟。”
洛庭之身形一滞,出门打了水回来,装满浴桶。
陶攸宁除去衣物,身上越是白,越是衬得伤口可怖。他将左腿腿弯挂在桶壁上,小心迈入桶中。
他轻叹一口气,“多谢师弟回来救我。”
他语气平和,却听得洛庭之愈发火大。
他摘下遮眼的布绢,一双阴阳眼失神地望着身前,被热气氲得湿润,像沙漠里的一方湖水。
洛庭之打湿帕子,帮他避开伤口擦拭左腿,擦至腿根时陶攸宁轻轻一挣,洛庭之便负气地将帕子往桶里一扔,走了。
“师弟……”陶攸宁很无奈,无忧站在他身边,委委屈屈地给他梳理头发。
不一会儿洛庭之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把小剪子,捉过陶攸宁的脚踝,给他剪指甲。
“师弟!不、不必如此。”陶攸宁涨红了脸,“我自己来。”
“瞎子好当么?”
陶攸宁静了。
从未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论是亲友还是陌路,人生在世总有几分善意,不会去问一个瞎子滋味如何。
洛庭之自讨没趣,哪怕陶攸宁答了,也不过是些“没什么”、“我没事”之类的假话而已。
怎料陶攸宁摇了摇头,“不好当的。”
眼眶猝不及防地红了,陶攸宁飞快地别过头去,笑道,“所以……决不能让你受这种苦啊。”
洛庭之没有回应,他就以为他没看见。其实洛庭之看见了,越是看见,越不敢看见,只能低头咔嚓咔嚓剪指甲,这只剪完换一只。
他单手就能把陶攸宁的脚踝握个囫囵,拉高的一刹那,波光粼粼的水下,两腿之间的风光一闪而过。
“师弟,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我该谢你。”陶攸宁抬手摸他的发顶,“但我实在好怕。你以后不要再冲动了好不好?”
洛庭之停下动作,双手撑住木桶,“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勉强自己,好不好?”
陶攸宁一名取自《诗经》。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人道凤栖宫青梧道人座下陶攸宁,陶君,当真是翩翩君子,端方知礼。
洛庭之却知道这人坏极了,总是骗人。
比如现在,他想了想,笑着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弄蛇人逃走,洛庭之返回支援陶攸宁,陶攸宁中钩蛇毒,两人因此置气。
陆沁: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做这种事!
洛庭之amp;陶攸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种事???
林莺:啧啧,真是淫者见淫。
第15章顾追
[拾伍]
陶攸宁太累了,睡得浑身乏力,梦见自己坐上一叶小船,在风浪中不住颠簸。
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半天没回过神,无忧也累了,匍匐在床头发出均匀的呼吸。过了许久他才面红耳赤地反应过来,师弟怎么又犯病了!
他抓住紧按在他腰上的那只大手,想去拿缚魂索给洛庭之系上,可洛庭之一下死死把他箍在怀里,他完全动弹不得!
这些日子以为洛庭之能控制狴犴,他就掉以轻心了。兴许是今日一场鏖战,洛庭之灵力消耗过大,此刻又被那野兽狴犴乱了神智。
“师弟……”陶攸宁无地自容,声音细如蚊蚋,“师弟,醒醒。”
“嗯哼……”洛庭之睡梦之中胡乱应答,听得陶攸宁更是耳根通红。
陶攸宁实在是太累了,攥着身下被褥,自暴自弃地想到,好吧,今晚就随他吧……
……
陶攸宁羞愤欲死,想下床,洛庭之却死死抱着他不松手,还在他耳后嗅来嗅去。
“□□。”
陶攸宁不禁恨恨地骂上一句,“带坏我们庭之。”
陆沁在摘星楼养蝴蝶,其他三人又在吉安村蹲守了几日,那养蛇人行踪暴露,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陶攸宁给刘村长留了一副传音铃,又郑重嘱咐往后再不可光顾人牙子的生意,这桩案子暂告一段落。
不论陶攸宁再怎么解释自己无碍,洛庭之也不肯让他奔波,成日把他按在房里静养。又怕他无聊,干脆买来上次陆沁说漏嘴的《上古符箓集成》供他翻看。
天气渐暖,陶攸宁和无忧并肩趴在床头,无忧的小脑袋一点一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敌不过春困,彻底闭上了。
陶攸宁好笑地轻轻揉它一记,干脆合上书页放到一旁小憩一会儿。
睡着睡着有什么东西轻轻掻弄他的脸颊,以为是什么小虫,陶攸宁蹭了蹭脑袋,却听得上方一阵低笑,把他给吓醒了。
见他几乎是弹起,来人愣道,“这么大反应?”
“是你呀。”陶攸宁笑着揉揉眼,“睡傻了。”
他还以为是师弟又……
来人皮肤黝黑,笑起来一口白牙,十分爽朗,“听说你把自己弄伤了?”
陶攸宁摆摆手,“没事,给钩蛇咬了一口。”
“我看看。”那人抓过陶攸宁的腿把亵裤一捋,哈哈大笑起来,“哎,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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